“堂堂主宰家族之女,竟與鄉(xiāng)野小子扭打一團,成何體統(tǒng)!”華叔反應了過來,皺眉厲聲喝道,同時衣袖一卷,一股厚重的力量便陡然席卷而出,向著那扭打起來的二人籠罩而去。
霎時,那一股力量一分為二,其一裹挾著易水云飄然而退,另一股則是將云逸輕甩了出去。看似輕甩,實則卻是將云逸毫無反抗之力的拋向了酒館之內某些的堅硬器具。
“堂堂主宰家族之人,竟與小孩子一般見識,這份氣量卻是令我佩服佩服啊……”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爾后一道淺灰色的身影便是這般緩慢地出現(xiàn)在了云逸的身后,輕輕一托一按,便將之身形牢牢地定在了自己的身邊。
所有看到這一道身影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來者的迅猛,然而視野所見,卻又發(fā)現(xiàn)那身影的速度似乎很慢很慢,與自身的感覺到的完全相反,當真是詭異之極。
眾人定睛所看,只見得那是一個身著灰色衣袍,胡茬邋遢亂發(fā)糟糟的中年人。而當他們再想看得更仔細些時,卻發(fā)現(xiàn)依舊只能夠得到之前的印象。
“灰白大叔,剛才……那個,謝謝你了……”云逸粗重的呼吸著,不斷地平復著自己胸腔之內的一口惡氣,看向易水云的目光,不由地更陰冷幾分。
“華叔,我……”此時的易水云,那一襲淺綠色的流云紗衣不禁顯得有些臟亂,那仙子臨塵般的氣質,此時已是幾近消散。她看向華叔,想到前一刻的那荒唐一幕,頓覺傲氣無存,恨不得找一條縫,馬上逃離此地。
只是華叔此時的注意力卻不在易水云的身上,他看著眼前一臉懶散樣的灰白,沉靜如水的目光不由地內斂了幾分氣息。
“易家易華,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哦啊哈~”灰白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不過是閑散懶人一枚,與這位小兄弟有些投緣,見不過你們這般作為這才出手小幫一把罷了……”
“至于名字……”灰白說著做了個無語的表情,旋即一本正經(jīng)道,“沒聽這位小兄弟方才喊我‘灰白大叔’么,你也可以叫我灰白大叔,當然我也不會占你多大便宜——打個對折吧,叫我大叔就好了!”
易華的臉色頓時黑了不少,正當他以為這是灰白的嘲諷時,梅子卻已經(jīng)踩著蓮步來到了云逸的身旁,看著同樣有些無語的看了眼灰白,接著便吐了吐粉紅的舌頭解釋道,“大叔就是這么不著調啦,你習慣就好啦……”
云逸點了點頭,眼光卻是如利劍一般狠狠地對準了易水云。
易水云似乎是感應到了云逸的眼神,不由地對了過來,眉宇之間少了幾分孤高傲氣,卻多了幾分氣急敗壞的紅潤之色。只聽她冷聲叫道:“華叔,你不應該拉開我的,像他這樣的野小子,本就該教訓教訓。如今他生在這偏僻的小地方倒也還好,得罪不了什么大人物,若是身在了榮耀天堂,指不定什么時候惹惱了別人,落得個受制于人為人奴隸的下場!”
易水云越說,越是顯得理直氣壯,身在榮耀天堂主宰家族的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也是不由自主地展現(xiàn)了出來:“像他這等野小子,就是送給我當奴隸,我還覺得不有資格呢!方才我出手,大抵也算是代他父母管教管教他,省得再落下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口實。哼!鄉(xiāng)下的野小子!”
“夠了!水云!”易華低聲喝止了易水云的“批判”,“縱然他是野小子,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什么?!野小子什么?!野小子是你能叫的么?!‘有爹生沒娘教’,這也是你能說的么?!你是什么東西,你又算什么東西?!”一道深沉卻透著火爆氣息的聲音,猛地自酒館門口暴徹而出,只見得一個身著粗布衣的老鐵匠拖著一股暴戾的氣息走到了灰白身前,直視易華。
來者正是剛抵達酒館不多時的老鐵匠葉陌言。
“‘縱然他是野小子,也不至于不夠資格給你當奴隸’、‘縱然他是野小子,也不至于讓你去管教’!”老鐵匠用接著老繭的大手指著云逸,向著易華吼道,“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句?是不是?!你特么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我普利利特的人,到底是哪一點比不得你們這些家族子女?你們這群小輩有什么資格對我孫子出手,有什么資格辱罵的我孫子?啊?!”
趁著響午時分的陽光,老鐵匠本來是打著來蕭川的酒館咪一壺小酒的雅致的,結果一到酒館門口就遇見了云逸受人欺負的一幕,這怎么不令他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