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太子的車馬果然到了。
而隨太子的隨從里,竟然還有近些日子“起死回生”的公子小姜。
只是原本神采飛揚的小公子,不知為何,神情萎靡,下車時腳下都微微打晃。
說起來,姜秀潤這幾日很是缺覺,雖然太子后來指派了幾個經(jīng)驗老道的賬房幫襯她驗看賬本,可是那繁復的細節(jié)都得她一點點的核對。
幾日熬將下來,就算是十六歲充盈的少女,也有元氣被榨干耗盡之感。
原本前些天,她出府散心。可惜所到之處,皆是嚇得個個瞪圓了大眼,實在掃興,干脆不出府門,好好休養(yǎng)生息。
今日原本無事,姜秀潤讓白淺鋪好了被子,枕邊擺放了碟子的干果和糕餅,只準備趁著窗外飄雪,擁著暖爐狠狠地睡上一覺,若是餓了,就摸摸枕邊的吃食,除非解手,絕不下床。
可這等舒適的盤算,還是被那位皇太子給攪和得七八爛。
太子先是派人來請,她推脫身體不適,不想起榻。
哪想到太子竟然一路閑適漫步,拐到了她的院子,在門口立定后,微微揚眉。
他身邊的侍衛(wèi)觀眼色,便立刻推開房門,任憑屋外的冷風灌入進來。
鳳離梧雖然站在院中,卻看得分明,一床軟被下伸出一截瑩白的手腕,正胡亂抓著床頭的碗碟。
聽到有人推門,那手一僵,頭發(fā)有些蓬亂的腦袋這才堪堪鉆出被窩。
鳳離梧原本也是心血來潮,聽聞公子小姜身體不適,才準備禮賢下士,親自探病。
可看著公子小姜頹唐如斯,那眉頭便不曾解開,冷聲道“冬狩在即,前日問君,還不曾準備箭矢,一個男子不雀躍于馬背上的拉弓放箭,與女子何異”
姜秀潤緊裹著被子,壓低聲音道“殿下所言甚是,可我實在不耐寒冷,這冬狩便算了吧。”
前世她雖然在浣衣局,可是關(guān)于這次冬狩卻記得分明。鳳離梧在這次冬狩上遭遇了刺客,一箭差點被刺中心臟,當時宮內(nèi)宮外都人心惶惶,到處找尋混入冬狩的刺客內(nèi)奸。
雖然皇太子過后被及時救治下來,但由此留下了病根,身體總不大見好。
而他的那位表妹曹溪則衣不解帶,在為鳳離梧侍病之后,一躍成為太子妃
既然這次冬狩會這么熱鬧,姜秀潤何苦去湊趣若是箭矢不長眼,一下子波及到她便大大不美了。
只借著查詢賬本勞累到了,哪兒也不去
只沒想到,太子最近總是琢磨著她太過陰柔之氣,叫人看了不順眼,這次冬狩是一定要帶這位少傅去,磨礪下他的氣質(zhì)。
當下也不聽姜秀潤的滿嘴胡言,只轉(zhuǎn)身一邊離去一邊道“已經(jīng)在射館預定了大小弓箭,君若是冷便多穿些,孤在府門馬車上等君”
待得太子走了,姜秀潤這才心內(nèi)一邊罵一邊起身。因為呆在太子府內(nèi),她平日睡覺都不敢松開束胸的繃帶解衣而睡。
這還不說,洗漱都只能偷偷摸摸用熱巾帕來擦。原本指望著太子去冬狩,她趁機回質(zhì)子府兄長那里好好輕松幾日。
可太子卻一副定要她去的篤定,也實在是撓頭。
這般無奈,只能下床,梳理好頭發(fā),換了外衣,跟隨太子一起前往。
只是下了馬車時,因為缺覺而腳下微晃,在差點摔倒之際,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臂,扶住了身形。
姜秀潤抬頭一看,正是太子。他單手緊握著她的手腕,緊皺的眉頭不曾松開這手腕竟然也這般綿軟,真懷疑這少年渾身上下皆是如此。
據(jù)說波國的前祖喜飲羊乳,愛食羊肉,所以無論男女,皮膚皆是白皙光滑。觀這公子小姜,原來并非謠傳。
也難怪他惹得秦詔春心蕩漾,對個男子糾纏不已。
這原本也不關(guān)他的事,可他實在是見不慣一個男子卻這般的陰柔,便要刻意歷練下他,若能變得粗壯些,也免了秦詔誤入歧途。
姜秀潤被太子握住手腕,也不敢躲,而身旁的白淺也知這男子身份顯貴,也不好一腳飛踹。只能干看著自己的小公子若雞仔般被人拎提。
待皇太子松開手率先進射館時,姜秀潤低頭再看自己的手腕,竟然被捏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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