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睜大眼睛。
他有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思緒, 好像被拋到某個陌生空白的空間里。
大約兩分鐘后, 他才想起來要推開傅燃好在傅燃并不堅持, 岑年一推, 他往后退開,卻仍認真地仰頭看著他。
“你”
岑年表情空白,下意識地去校服外套里找煙。他又想起煙被魏衍收走了,心情更煩躁,揉了揉頭發(fā)。
“什么意思啊”
岑年盯著黑白琴鍵, 啞聲問。
傅燃仍半跪著。
他幫岑年把校服外套拉鏈拉上, 看著那拉鏈, 片刻后, 笑了
“你說呢”
“年年”
傅燃以往都直接叫他的名字。
年年這稱呼很少人叫, 在家里李阿姨叫一叫, 偶爾魏衍肉麻的時候會喊兩聲。而奇異的, 傅燃說的兩個字竟然很好聽,溫和低沉的嗓子, 莫名地繾綣。
“不是, ”岑年揉了揉頭發(fā),一臉煩躁地看傅燃, “你什么意思啊我要是知道, 還用得著問你嗎”
他胸口堵著什么,像是吃了, 但那竟出奇地有點甜。
“嗯。”
傅燃微仰著頭, 拇指在岑年唇角磨挲片刻, 溫聲道“喜歡你的意思。”
岑年霍然起身,道
“這不可能。”
他拿起自己放在鋼琴邊上的書包,往外走。
傅燃沒攔。
岑年走出門,在拐角處停下腳步等了兩分鐘。
傅燃竟真的沒追上來。
岑年嘖了一聲,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感覺,背著書包走了。
因為心里煩躁,岑年踩進雪里還差點滑了一跤。
這一年即將走到尾聲。
高三每天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即使是岑年這樣的學生,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收心、努力學習。
岑年很清醒,他很明白什么時候可以胡鬧,什么時候必須學習。岑家不可能成為他的依仗,他的未來只能靠自己。
從那天起,出于某種微妙的心情,他沒再跟傅燃說話。
這天中午,岑年吃完午飯打算回教室寫一套模擬卷,站在后門卻看見傅燃在教一個女生寫題。那女生臉紅撲撲的,視線都沒落在卷子上,一心盯著傅燃看了。
岑年“”
那種吃的感覺又回來了。
岑年看了兩秒,轉身去天臺。午休時間,整個教學樓沒什么人,岑年盤腿坐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
他沒多喜歡抽煙。
但有些習慣很難戒掉。
“我本來是拿你當朋友的。”岑年盯著明滅的煙頭,嘟囔道。
他很少交朋友。
這么一個多月來的相處,覺得傅燃挺合眼緣,本來是抱著交朋友的心態(tài),后來不知怎么的,竟然變味了。
岑年只抽了兩口,讓煙自己一點點燃。半晌后,他覺得無趣,站起來轉身。
誰知這一轉身,就撞上了個人。
“不長眼睛”岑年沒好氣道。
“又抽煙”那人皺眉,問。
岑年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