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家。
一臉大仇即將得報般快意的周玉柔正在家里開著白酒,旁邊站著滿眼糾結的周毅國。
“哥,你可別心軟啊,再說了,這頂多整整他,又死不了。”周玉柔“嘣”地一聲打開白酒瓶,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紙袋,袋子口露出白色的粉末。
“這可是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在酒里放安眠藥,會睡得很死,哼,看到時候我不狠狠抽他”周玉柔滿臉笑意地舔了下牙,迫不及待要全倒進酒瓶里。
“小柔”就在周玉柔倒了一半的時候,一直僵硬在旁邊的周毅國突然出口喊住,劈手奪過了紙袋,眉間緊鎖,“這酒里放那么多安眠藥,會死人的”
“不會”周玉柔氣得要奪回來,“我好不容易磨的,肖乃望他又不會全喝完,哥都要離婚了你還要護著他昨天我說用安眠藥整他,你不沒反對嗎”
“我以為你是鬧著玩”
周毅國眼底閃爍了一下,抬手把白酒瓶里的酒倒掉,“你知不知道兩杯白酒和五六片安定就可能死人,何況你放這么多,你這是犯罪,我這是護著你”
“哼”
周玉柔氣得踹了下桌子,見桌上一瓶啤酒晃了晃,眼底突然一亮,驚喜道“哥,那不用白酒用啤酒好了不過啤酒可能效果不好,再稍稍摻一點白酒吧,最后放上安眠藥,會讓他睡死又不會死人”
另一邊,肖乃望推著小車往回走,邊走邊想著周毅國明天終于和他離婚的事兒,心情好到連看鐮鉤似的月亮都覺得光輝燦爛,可想著想著心底突然有點涌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對,他怎么覺得周毅國會這么主動地提出把離婚日子提前,是因為暗暗謀劃了什么新陰謀呢。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肖乃望停下了腳步,站在巷子口,緊緊攥著小推車的木頭把,視線淡淡地掃過眼前窄小的石子路。
其實就算有陰謀,他也不怎么怕,他更在意的是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周毅國趁機反悔,不和他離婚。
“喲,小肖你回來了我聽你妹妹說你出去擺攤賣吃食了咋樣啊,能賺多少啊”
肖乃望正思索著,一個響亮的打招呼聲傳了過來,他轉頭一看,發(fā)現是巷口第一家的劉大娘,正擰著衣服往院子里的繩子上掛。
這個劉大娘算是最先知道原身和周毅國結婚的人之一,當初原身和周毅國領了證后,酒席什么的都沒擺,只被介紹給了幾個鄰居,要不是當時白酒廠正巧有兩個小領導過來找周毅國談事情,原身連周毅國的同事們都見不到幾個。
當初原身還有點難過,現在他倒是希望誰都沒見過了,那樣的話周毅國應該也不至于為了面子這么拖著不肯離婚。
看著劉大娘那閃爍著對八卦強烈渴求的眼睛,以及略帶些幸災樂禍的笑臉,肖乃望腦海里突然一閃,眼睛亮了亮。
他之前咋沒想到這一招
立刻調整了表情,肖乃望對劉大娘非常真誠地笑了,“劉大娘,我這攤子擺得還行吧,比我以前做老師賺得要多,還能養(yǎng)活我和寶寶。”
“啥”劉大娘眼睛瞬間睜得溜圓,手里的衣服也不晾了,急匆匆地走到門口,“你這小攤兒比你當老師賺得還多”
她記得小柔之前說這小肖的攤子不掙錢啊,而且還天天不著家,連家里的家務活兒都不干了,氣人著呢
“嗯,我這攤子一天八九塊錢是有的,不過現在有點忙不過來,我想著要不要少賣點。”肖乃望依舊笑得一臉真誠又單純。
“一天八九塊”
劉大娘是徹底震驚住了,手里的衣服“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又連忙拾起來,緊緊地盯著肖乃望,“你說的是一天凈賺八九塊”
老天,這一個月可就是二百多塊接近三百啊那不比那些干部賺的都多老多了
“嗯,差不多吧。”
肖乃望笑笑,他以前是不想露富,可現在不露一點還不行,何況他一天至少能凈賺二十多,就算不露,以后也會被發(fā)現。
劉大娘快要傻住了,這,這和小柔那孩子說的可一點都不一樣啊
咽了口唾沫,劉大娘眼饞地看著肖乃望推著的小推車,“我聽小柔說你賣的是炸土豆,這炸土豆咋能賺那么多錢啊。”
“因為我有祖?zhèn)髅胤健!毙つ送首髡谘诘爻读讼律w著車子的布,又說,“而且這錢也不是好賺的,可累著呢,我這腰都忙得直不起來。”
“這賺錢哪有不累的,何況你這生意這么賺錢。”劉大娘見肖乃望遮掩,心里有點不高興,又說,“不過不管你多累,這家務活都得干啊,你既然和毅國結婚了,就得先顧好家才行,小柔和小景都是孩子,你身為嫂子和爸,就得”
見劉大娘開始巴拉巴拉地教訓起他,肖乃望也不惱,就站在那兒聽著,這個時間點正是各家得閑兒的時候,有不少人家開了門吃完了飯,開始坐在門口就著月光嘮嗑。
瞥見和劉大娘有些不對付的趙大娘李大娘也出來了后,肖乃望不緊不慢地開口了,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劉大娘,其實我不太同意你說的,我賺得比周毅國多得多,也都是男人,怎么就該我干家務,他就能大爺似的在那閑著呢,至于你說周玉柔是個孩子她已經二十二了,早不是孩子了,何況就算我是嫂子,該照顧她,但我是個男人,也不合適去洗一個那么大的姑娘家的衣服吧”
“這”劉大娘突然哽住了,老臉有點掛不住。
“而且”見有不少人開始停下嘮嗑,豎著耳朵聽他說話,肖乃望暗暗斂了下眼眸,說“何況我們明天就要離婚了。”
離婚
這一句話就像一杯水潑進了油鍋里一樣,瞬間噼里啪啦地在巷子里炸開。
劉大娘也先是一怔,隨即嗓門提高了八度,“什么離婚這離婚可不能亂說啊,這咋能離婚呢,你們不才結婚嗎”
“劉大娘,我沒亂說,周毅國昨天就說了,明天早上和我去辦手續(xù),當然了,這是我們一起商量好的。”
肖乃望抱起抓住他衣角的肖寶寶,親了下肖寶寶的小臉蛋,說“而且實話跟您說吧,周傳景一直打罵我兒子,我兒子才兩歲多,被他又罵又打又踹,我要是不離婚,我都不能保證我兒子會不會被打死,畢竟我也不可能一直半步不離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