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天氣太熱,許明明睡覺前把室溫調(diào)到了十六度,裹著薄被剛剛好。
冷不防半夜下了一場小雨,到了早上,愈演愈烈。
許明明睡的極不安穩(wěn),夢里她出了車禍,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個異世界,成了惡毒女配,未來下場凄慘,死無全尸。
許明明被那具尸體的慘狀嚇了一跳,撲騰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短暫的大腦放空后,許明明抓著被子,一臉呆滯的坐在床上。
什,什么情況?不是做夢?
她的心電圖不都跳停了嗎?現(xiàn)代醫(yī)學已經(jīng)能夠起死回生了?
“嘭。”
像是在腦海中炸了一個煙花,一段陌生的記憶涌了進來。
許明明,某古早言情小說里的惡毒女配,長得好又有錢,可惜腦子不怎么靈光,在自己短暫的一生中致力于和女主斗智斗勇,最終被擁有主角光環(huán)的女主摁死在腳下,毀了容,沒了錢,聲名狼藉,慘死街頭。
許明明佛了。
這個劇情是真他媽的操蛋啊,有錢又好看你做點兒什么不好,跟一個白蓮花小婊砸鬧個錘子,過家家都比這逼格高,有這個功夫環(huán)游世界來幾場艷遇不好嗎?
以上,是許明明在看這本小說時的吐槽。
可能也是她穿過來的根本原因。
意識到自己穿越的許明明面無表情,恨不得穿回半個月前掐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誠然,能夠重活一次是好的。
但人死如燈滅,滅就滅了,你非得給我個糟爛劇本,那就過分了。
半分鐘后,許明明愉悅的接受了這個設定。
小說里對原主描述,大都是她怎么怎么和女主作對,關(guān)于她的家世只是一筆帶過,說了句很有錢。許明明是個窮人,體會不到這個很有錢究竟到什么程度,直到現(xiàn)在她站在原主的衣帽間里,才徹底明白一句話。
——有錢人的快樂你體會不到。
左邊掛著上百套當季服裝,右邊整整齊齊的碼著三排應季鞋子,中間的玻璃柜中則是各種飾品,頭頂掛著水晶吊燈,將整個房間照的閃閃發(fā)光。
許明明很沒出息的在里面挑了半個小時,剛恨不得把每件衣服都穿上試試。等到她終于換好一套穿上,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臥室里傳來些許響動。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舉著手機躡手躡腳進門,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將手機攝像頭對準床上,大喊:“堂姐,surprise!”
哦嚯!
許明明抱著胳膊,看著站在床邊的清純女生。
——許溫雅。她的堂妹。原書中被設定為天上地下別人都錯她最圣母的女主角。
講真的,許明明不認為有哪個腦子正常的女生會拿著手機拍攝掀別人的被子。
這不叫天真可愛,這叫智障。
不過這么一來,倒是讓她知道了當下的時間點。——九月六日,小說的開始時間,考上大學的許溫雅提前抵達B市,住在了許明明家里。
床上沒人,被子下是一只玩具熊,許溫雅臉上的笑迅速垮下去,像是極為失望。
這邊許明明捋清思路,慢悠悠的開口,“你在做什么?”
許溫雅身體一僵,連忙把垮了的笑臉掛上,歡歡喜喜的轉(zhuǎn)身,“堂——”
聲音戛然而止,還在錄像中的手機被人奪走,搶了手機的那人徑直略過她坐在床上,連目光都吝嗇的給出一絲半毫,好像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理所應當?shù)摹?
許溫雅暗中咬牙,她最討厭的就是許明明這幅樣子,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就整天目中無人,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咬了咬下唇,許溫雅可憐巴巴的看著對方,低聲道:“堂姐,你生氣了?”
“呵。”許明明輕笑了下。
她知道許溫雅接下來要說什么,白蓮花女主的必殺技,道德制高點的帽子扣上來,任你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原書中的這段情節(jié),許溫雅進來的時候許明明還沒起床,被掀了被子拍了照后氣的火冒三丈,當場就摔了許溫雅的手機,拽著人的頭發(fā)下樓了。結(jié)果呢?一個開不起玩笑,傷害親妹妹的帽子扣下來,最后的過錯方竟然到了許明明這邊。
許溫雅哭的是梨花帶雨,許明明冤的是六月飛雪。
所以說,重點根本不是拍了什么,而是許溫雅想要許明明在外人眼中是個什么形象。
原主自小嬌生慣養(yǎng),要風得風要雨的雨,論脾氣不好惹是不好惹,但沒腦子也是真沒腦子,不然也不至于最后被許溫雅坑的聲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