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黑色符箓上顯示的面板,方宣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口含鯨血,身墮濤浪此法的修行方式,應該便是含住一口鯨血,然后沉入水中,用濤浪錘煉皮肉吧?”
想到這里,方宣略微皺眉。
平江縣倚江而居,且因地勢奇峭的緣故,浪勢極大。
想要用濤浪錘煉肉身并不難。
只是那鯨血只在深海出現,怕是極為難尋。
“等等!鯨血”
忽地,方宣似想到了什么,眼前瞬間一亮,大笑一聲朝著渡口走去。
“胡老漢,方某又得來找你了!”
城東,距離渡口不遠處的主干道上,插著一根梢棒。
梢棒上綁著一面杏黃旗,旗面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個‘面’字。
此刻天色漸暗,一名老婦人開始收拾起桌椅板凳,準備收攤打烊。
“這小日子過的,是越來越有盼頭嘍。”
胡老漢蹲在面肆前,手里拿著一桿脫皮掉漆的煙槍,吧嗒吧嗒的吸上一口,臉上神色好不快活。
“等再過幾年,孩子大一些了,我也再攢些銀子,就送他們去學堂讀書,將來咱們老胡家,說不定也能出個官大人哩!”
胡老漢想著這些,不由傻傻一笑。
要是自家孩子出了官大人,那狗潑皮方宣,怕就得叫他一聲胡爺了吧?
“老伴,我今兒個心情好,趕緊給我倒杯傳家寶喝!”
胡老漢吐出口煙,朝著收拾面肆的老婦人吆喝一聲道。
“你哪天心情不好?天天喝,早晚喝死你!”
那老婦人瞪了他一眼,臉上雖是寫著不情愿,卻還是直起身子走進里屋,用茶碗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東西,遞給胡老漢。
“你懂個屁!你知道老漢我為啥一把年紀,卻還能身子骨這么硬朗,能去江里打漁?那可不就是喝這傳家寶喝出來的!”
胡老漢不屑掃了那老婦人一眼,接過遞來的茶碗,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這是鯨血,還不是一般的鯨血。
在很多年光景前,他都尚還年輕之時。
老天爺發(fā)大水,整個平江洪水泛濫,他那爹爹為了討口飯吃,只能前往海里跑。
根據自家那早就化土的爹爹說,一頭長有雙角的大魚,從海里躍出,隨后被一位仙人老爺抬劍斬殺。
那仙人老爺將怪物擊殺之后,就此飄飄然離去。
那頭奇怪大魚的尸體,卻是留了下來。
他那爹爹便分了些血肉回來。
如今多年光景過去,那大魚的肉早已經吃了個精光,但那一身的血,卻是還剩下來不少。
這些年胡老漢每隔幾日,便喝上一碗魚血,只覺得身子骨越來越有力,越來越有精神頭。
就連那早已支不起來的老伙計,竟然每天早上都能堅硬如鐵,一柱擎天。
后來在他的查閱之下,方才終于知道了那大魚的名字叫什么。
鮫鯨!
“你喝就喝,別大半夜的又來折騰我,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一身牛勁。”
老婦人幽怨的看了胡老漢一眼,搖了搖頭道:“你還說這傳家寶,留一些給咱孩子大了喝,你自個兒都快喝完了。”
胡老漢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喝完就喝完,要是這寶貝被那狗潑皮方宣看著了,還不定能留留留啊?方爺?”
剎那間,胡老漢渾身一震,一骨溜從地上站起,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不遠處,順著夜色走來的高大身影。
“方方爺您這時候怎么來了?”
胡老漢臉上拉起一抹強笑,暗地里趕忙將手中的茶碗背到背后,心中叫苦。
這殺千刀的狗潑皮,怎么就跟陰魂不散似的,哪哪都能碰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