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痕說著,抬爪一指朝下方的一個空地的方向點去。
銀爪尖銀光一閃,那空地上憑空出現(xiàn)了近萬的異獸獸潮。
從其平均體型來看,這很顯然是個鉆石級獸潮。
近萬的鉆石獸,陳悔看到這一幕,身子不禁一顫。
遇上這么多鉆石獸,哪怕是星耀也給栽,何況是兩個黃金呢?
陳悔都為他倆捏了兩把汗。
“她的反應(yīng),是裝的嗎?”
陳悔依舊還沒從心結(jié)走出,心里思索著。
“可她又看不到我,裝給誰看?鐘歸嗎?”
陳悔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依然在掙扎著。
“或許她也不知道呢?她是無辜的……”
陳悔安慰著自己。
“可如果她是無辜的……為什么她……”
陳悔用力的甩頭。
心里依舊在掙扎著。
“她或許能看到我,只是在演戲而已。”
“以身入局嗎?”
“她動用基因能力的樣子很像神明,不,比神明還像神明。”
“不對,她是妖人還是人呢?鳳尊是妖嗎?她是妖嗎?”
“她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陳悔的心里,一個又一個問題自心底浮現(xiàn)而出,他自問,以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去試著回答這些問題。
可他卻愣住了。
“她的目的,是想我恢復(fù)以前的記憶吧?不惜以身入局。”
“現(xiàn)在的她,是失去記憶的她,是我認(rèn)識的陽秋姐,而不是那個以身入局的她。”
“她和我一樣,只是恢復(fù)記憶后的她還是她嗎?恢復(fù)記憶的我還是我嗎?”
“至少現(xiàn)在的她還是她,現(xiàn)在的我還是我。”
“可,如果她是演的呢?”
陳悔依舊還在做心理抗?fàn)帲芟胂裼蚝劭谥械哪莻€他那樣,直接動手殺了赤陽秋,一了了之。
可未來的他就沒后悔過嗎?
他對赤陽秋的感情是真的。
哪怕現(xiàn)在疑似被欺騙了。
陳悔默默的閉上了眼,他想不通,猶豫不決,索性不再看了。
域痕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嗤笑道:“這就是人類的情感?真脆弱。”
他又看向下方,那鉆石級獸潮已經(jīng)接近赤陽秋他們,而其他獸潮也紛紛散開,給鉆石獸潮讓路。
許是感受到鉆石獸潮身上恐怖的氣息,鐘歸的神情十分凝重,再也看不到絲毫憨厚感。
“這波獸潮不對吧?這氣息也比之前幾波獸潮恐怖多了。”
盤膝而坐在后方不遠(yuǎn)處,正在恢復(fù)靈氣的赤陽秋睜眼看去。
她瞳孔驟然收縮,起身直接開啟太陽神凰體,抓起鐘歸的衣領(lǐng)就沖天而起,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那些攔路的鉑金獸被她隨手揮出的炎陽 燒成灰燼。
她的神情無比凝重。
“姐,你這樣耗靈力,之后怎么辦?”
眼看赤陽秋已經(jīng)不顧一切了,鐘歸臉色凝重道。
赤陽秋此舉對之后不利。
“那一群異獸絕非我們可以對付,先甩開他們再說。”
可話雖是這么說,但甩開他們何談容易,那鉆石獸潮緊隨其后,緊緊逼近,越來越近。
在隔了兩大境界的差距下,他們不可能逃的掉。
鐘歸看到這一幕才意識到情況的嚴(yán)重。
他就一個黃金一星,那些鉆石獸的攻擊打在他的盾上就如同打在紙上。
他對著后方,隨手扔出一個技能。
“磐巖突刺!”
地面十分鋒銳的磐巖刺沖出地表,形成障礙試圖阻攔獸潮。
獸潮如覆平地般直接撞破了磐巖刺,看到這一幕的鐘歸心底咯噔了一下。
“完了……這次來的獸潮里有鉆石級的!”
赤陽秋聽到后,加快了速度。
可她的靈氣快見底了。
“不行,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
赤陽秋柳眉倒豎,道。
“姐,陳悔是藥師,他沒給過你恢復(fù)靈力的藥劑嗎?”
鐘歸問道。
赤陽秋搖頭道:“誰會帶藥劑比賽?”
移動秘境本算意外,就算陳悔給她,她也未必會帶。
鐘歸語塞。
在鉆石獸面前,他是無力的,在鉆石級獸潮面前,他更是無力的。
一連飛了幾分鐘,赤陽秋再也飛不動了。
她的太陽神凰體直接關(guān)閉,使失去羽翼的她帶著鐘歸從高空跌落。
鐘歸也因為突然跌落整的猝不及防,充當(dāng)了一回肉墊,好在他皮糙肉厚,又給自己疊了層磐巖鎧,才只受了點輕傷。
赤陽秋因為跌在他背上,才沒受傷。
她起身迎向獸潮,喚出神弓。
“姐,你干嘛呢?快逃啊!”
鐘歸拉著赤陽秋的手就要逃,卻被赤陽秋一把甩開。
“你逃吧!我來斷后。我快沒靈氣了,逃不掉的。”
赤陽秋氣喘吁吁,急促道。
“可你……”
“沒有什么可是的,如果你能逃出去,遇到了阿悔,替我向他道歉,我食言了。”
說著,她將靈氣匯聚于掌心,不待鐘歸說什么,一把將其轟飛。
她迎著獸潮走去,手中的神弓化作一頭金紅色的火鳳沖天而起。
赤陽秋動用體內(nèi)最后的靈氣,強行開啟太陽神凰體,沖天而起,與火鳳融為一體,化作完整的金鳳凰。
那金色的鳳凰,背后懸浮著一輪神輪,神輪之中有著一面金陽。
太陽神鳳凰!
鳳凰翱翔于九天之上,俯沖而下,沖入獸潮之中。
鳳凰之羽灼燒著,自鳳凰羽翼灑落。
鳳凰展翼,鳳凰之火四射而開,如同烈日之光照耀千里,將這千里范圍的一切燒成為灰燼,旱地千里,毫無生機可言。
太陽神鳳凰本就似在燃燒自己的一切,她終究還是堅持不下去了,身上的炎陽散去,從新化回赤陽秋,自高空跌落。
神弓化作火光回到她體內(nèi)。
但哪怕如此,那鳳凰之火還沒熄滅,獸潮剛進(jìn)入那千里范圍便化成灰被風(fēng)吹散。
使得獸潮暫時不敢靠近。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只是黃金,憑這一招便滅了吾族幾千只鉆石級勇士,這就是鳳尊嗎?比你槍王強多了。”
“只不過她已然是油盡燈枯,必死無疑了,哈哈哈哈!”
域痕看到這一幕,也贊不絕口。
他也被赤陽秋那恐怖的能力給震撼到了,這一招硬是讓赤陽秋跨了兩個大境界。
可那鉆石獸潮還余近千頭。
陳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他見證了剛剛那一幕的發(fā)生,口中呢喃道:“陽秋姐……”
他的心自赤陽秋動用這招起,就不停的在痛,還想發(fā)生了什么會讓他后悔一輩子的事情。
他聽到了她交代鐘歸的那句話。
“失約嗎?”
陳悔想到這個誓約,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
他握緊了拳頭。
那年,他還在兩三歲的時候。
那時的他,是個流浪兒,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在城市之中走走停停。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走,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在找什么人。
本來他一個如此小的幼兒在城市之中獨自一個人走就很不正常,但他卻從沒有遇到過危險。
那時的他,小小的一個,餓了就找吃的,垃圾桶、別的孩子手上的、大人施舍給他的,才是他食物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