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霖瞥見沈南瑗臉上僵硬神情,以及沉默態(tài)度,以為她認清了局勢,頗為滿意。
“這里我不常來,東西你可以用,傭人也可以隨意差遣,就是不能出這地方。”杜聿霖一邊道,一邊往浴室走去。
方才一通鬧,某些地方不可避免的有了反應,這樣頂著并不好受。
等杜聿霖從浴室出來,沈南瑗仍呆呆坐在床邊,像個不說動的洋娃娃。
“你之前接觸過木倉?”
沈南瑗一聽他的聲音,身體明顯地僵硬許多,搖了搖頭。
杜聿霖沒有懷疑,畢竟最初沈南瑗在拿到木倉時是一頓擦木倉走火亂發(fā)射,他看在了眼里。
“作為初學者,你的表現(xiàn)很棒,或者我該問問,你從哪兒學的武術?”他玩味勾起嘴角,“鄉(xiāng)下還有武館?”
沈南瑗微微垂眸,不動聲色地說:“鄉(xiāng)下有避難的武師住過一陣……學了點皮毛。”
杜聿霖不置可否,他走到酒柜前,擰開了喝過的半瓶紅酒蓋子,醒了半杯,輕輕搖晃著。
沈南瑗望著他的方向,似乎是無聲抗議他的專|制……看著他喝下了那杯紅酒,默默在心底數(shù)起了數(shù)。
五八……一百零一。
杜聿霖走到了沙發(fā),揉了揉額頭,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酒,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卻一歪頭睡了過去。
沈南瑗一直吊著的那口氣,這時候才徹底松緩了。
她躡手躡腳靠近了點,看著杜聿霖毫無防備昏迷的俊臉,當即果斷拎起包包轉(zhuǎn)身出門。
開玩笑,知道杜聿霖是頭狼,她早做了準備,包里的粉撲罐裝的是迷藥,為了把杜聿霖藥過去,她整罐倒下去的!
沈南瑗也是賭,一出門,穩(wěn)住了臉上神色,一臉若無其事地蒙混出去。
康山別莊是杜聿霖的住處之一,配的也是他的人,不過時間緊湊,大家只知道二少帶回來個女人,卻不知是個什么身份,也因此方便了沈南瑗出走。
而山莊門口,停著杜聿霖來時的車,許副官卻不在,是個年輕的后生,看到沈南瑗行了禮。
沈南瑗原本打算繞過去離開,等經(jīng)過的時候突然改了主意,“二少讓你送我回家,沈副部長家。”
“是。”
沈南瑗坐上了車,心里慶幸得意,康山別莊離城遠著,沒有了車,看杜聿霖怎么辦!
汽車的尾燈在夜里亮起,投射兩道光影,塵土飛揚。
在車子投身入黑暗后,別莊二樓主臥的窗戶打開,杜聿霖站在窗簾旁,點著一根煙。
他從不喝開過口的水酒,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沈南瑗的動作他在浴室那看得清楚,就是想看她的后招。
結(jié)果,那丫頭跑了。
在繼第一次敲昏他之后,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了在梨園時她利落果決的身手,以及飛身撲來時的眼神,裹挾著他自己身體里越來越濃烈的欲望,陷入了沉思里。
沈南瑗在車里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心底涌上不祥預感。
自己好像又作死了一次,但好過讓杜聿霖囚在山莊里,只要回了家,好歹沈家還能提供點庇佑罷!
她跟司機道了謝,飛快走進了沈家,仿佛回了家,才能徹底安了心。
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給她開門的傭人都睡眼惺忪的。
靜悄悄的客廳里卻坐了個人,那人見著沈南瑗就來了精神,一雙銅鈴兒眼放著光,“嗬,沈南瑗,你還曉得回家了!跟人私會到深夜,你還知不知羞恥了!”
沈蕓芝的聲音很大,她帶著報復的快意,就是要驚動所有的人。
尤其是這個家的家長沈黎棠。
她還要姆媽和大姐看一看,她可不是沒腦子的。
姆媽整天覺得大姐哪兒哪兒都好,可大姐還不是被這鄉(xiāng)下來的給欺負了。
今兒,就且瞧她的。
沈南瑗原本就做好了回家接受盤問的準備。
可饒是如此,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朝她發(fā)難的居然是沈蕓芝。
客廳里并沒有其他的人,聯(lián)想到前兩次沈黎棠帶人出門尋她的經(jīng)歷……難不成沈黎棠又帶人尋她去了?
沈南瑗的腦瓜子轉(zhuǎn)的很快,她在想一會兒要怎么和沈黎棠扯這件事情。
遇到故人是肯定不能說的,還有三姨太那里,不曉得是怎么跟沈黎棠說的。
沈蕓芝見她不出聲,以為她心虛,又高喊:“我沈家才不要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阿爸,三姐同人私會這么晚才回家,阿爸你快出來啊!”
沈蕓芝這直白的操作,讓沈南瑗一窒。
不過這倒提醒了她,原來沈黎棠是在家里的。
他沒有出門尋她,多半是李氏從中做了些什么。
聯(lián)系到這許多日,李氏表現(xiàn)出來的善意,沈南瑗便把賭注下在了她的身上。
在沈蕓芝鍥而不舍地叫喊下,樓上終于有了動靜。
先是蘇氏穿著絲綢的睡衣推開了房門,不悅地道:“蕓芝,你在鬼叫什么?”
這呵斥在沈南瑗看來假的要命。
而且更像是這母女幾個串通好的。
沈南瑗不吱聲,且等事情再發(fā)酵發(fā)酵。
畢竟她此時還沒有出手就贏的機會。
蘇氏下了樓,眼睛也終于從沈蕓芝的身上挪到了沈南瑗這里。
她端著主母的架勢,責問道:“是啊,南瑗,你怎會這么晚才回來?三姨太可是早就回來了!”
沈南瑗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哦,三姨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