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么想的時候,沈南瑗的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她咬緊牙根,貓腰穿梭過木倉林彈雨,直撲向小女孩。
然而變故就是在這刻發(fā)生,一名手纏白布的男人似乎想到了小女孩的用處竟也靠近,沈南瑗近乎是曝光在他面前。
沈南瑗眼疾手快奮力抽走手邊桌布,猛地罩向男人,踩著凳子一個回旋將他踹倒在地,回身落在小女孩身邊猛地抱住她,男人惱羞成怒嘶吼著糾纏上來,沈南瑗被逼著步步后退。
數(shù)步外,杜聿霖及親衛(wèi)正被數(shù)十人圍擊,自顧不暇。
兩人對上目光,沈南瑗清楚看到了杜聿霖神情染上了一絲焦灼暴躁。
木倉聲不絕,一點都不給人走神的機會。
沈南瑗被徹底斷了后路,眼一閉一睜,身上氣勢陡然轉(zhuǎn)換,多了一抹鋒芒,實際就是豁出去了,拼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不拼真的是死得快了。
“杜聿霖!”沈南瑗大叫了一聲,陡地把孩子向他丟了過去。
而她自己則縱身一躍。
大堂里的紅布條分布四周,是系著臺中央的一尺寬銅球的。
沈南瑗拽住了布條一頭,在右手腕上飛快繞了幾圈,才豁出去地用力助跑飛躍而起。
那一襲翩翩衣裙,如飛升的上仙,在半空中蕩過,又輕盈踩過紅木柱子,中央的銅球發(fā)出捧的巨響,彩色碎紙與玫瑰花瓣應(yīng)聲繽紛而落。
如一場旖旎花雨,所有人都因為這一幕而驚呆了片刻。
連那些刺客都愣住了,忘記反應(yīng)。
沈南瑗爭取的就是這一秒,杜聿霖因此得空換了木倉匣,在瞥見那一眼的驚艷同時接連開木倉。
而一直未能擊殺杜聿霖的殺手似乎也惱火,加強火力,另有一名狙擊手從后方繞了過去。
從杜聿霖的方向并不能看到,而在吊在半空的沈南瑗卻是看得清楚。
杜聿霖旁邊就是那小女孩,蹲著身子瑟瑟發(fā)抖。
沈南瑗喝了一聲“杜聿霖”,松開了布條,飛身撲過去將杜聿霖壓在了身下,連著滾了兩圈,手里還不忘撈著那小女孩。
該死的,她原本就打算撈小女孩出來而已,結(jié)果命都要搭上了。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揀了地上杜聿霖死去隨從的短木倉牢牢握在手心,一盯一個,毫不猶豫開了木倉。
砰砰、砰砰。
槍聲夾雜心跳聲。
沈南瑗很快找到了準頭,卻來不及感慨被迫學(xué)會的技能,當然也沒能看到杜聿霖盯著她時,眼睛里那道詭譎的光。
木倉托的后坐力震得她虎口發(fā)麻,緊繃的身體突然被人摟住了腰身。
那人近乎貼著她耳畔啞啞低笑,“這么快就想跟我同生共死,我還是很感動的。”
不同于電視劇上救兵總是姍姍來遲,杜聿霖的軍隊在兩人彈盡糧絕之前沖進了梨園。重重包圍之下,殺手們很快被一網(wǎng)打盡。
沈南瑗是被杜聿霖扶著起身的,剛才還沒覺得,這會兒腿發(fā)虛得厲害,要不是拽住了杜聿霖的衣領(lǐng)子攀住身體,就差點跌倒出糗。
但也因此兩人貼得極盡,跟投懷送抱似的。
沈南瑗緩了會兒神,想要推開他脫身,但一只大掌卻控住了她的腰身。
心急火燎趕來的許副官瞥見里頭這場面一身冷汗,再看見二少懷里摟著的,眼珠子差點瞪突出來。
這、這不是剛跟大少定下婚約的——沈家三小姐么!
“二少……”
杜聿霖卻倏然沉下眸子。
沈南瑗發(fā)現(xiàn)他目光正對著自己,唬了一跳,順著就看到了自己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彈痕擦傷的,沁出殷紅。
“嘶——”終于后知后覺知道疼了,一張玉白的小臉褪去了點血色,默默忍受的樣子讓人瞧著就心疼。
“許敞叫何大夫去康山別莊,立馬去。”杜聿霖冷聲下了命令。
“是!”許副官立馬領(lǐng)命,心下卻越發(fā)驚了。
沈南瑗當然也感覺很不自在,尤其是那只手像烙在她腰窩那似的,滾燙滾燙的。“杜聿霖,我自己能行。”而且什么康山別莊的,她才不要去。
她硬是掙脫了杜聿霖的鉗制。
結(jié)果,還沒兩秒,眼前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