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緣分這玩意兒著實神秘莫測,根本就難以理清道明。這并非是有愛便能解決一切問題,有時候仿佛是上天注定的安排,即便寶貴的機會就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卻因為幾句不實的假話和個人為人處世的風格,致使原本極有可能雙向奔赴、心心相印的兩人,不知不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岔路,彼此間的距離愈發(fā)遙遠。
田毅看到的那一幕,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被都云纓緊緊抱著,這可是他親眼所見的場景。倘若兩人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關系,依照田毅沖動的性子,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當場沖進去大聲質問。偏偏他們之間玩的是曖昧,說句實在難聽點的,之前他們曖昧的程度也就是隔著衣服偶爾的輕微觸碰,還遠遠比不上眼前這種近似脫衣般親密的曖昧來得深刻。
不過,田毅的心里自然是如同被巨石堵住般不痛快。哎呀,一個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那還能說些什么呀!總不可能不管不顧地跑去大鬧一場吧,那可不是田毅一貫的行事風格。
田毅悶著頭下樓梯后,壓根就沒有回病房的心思,滿心的煩悶促使他干脆出醫(yī)院去散心了。畢竟是年輕人,雖說發(fā)著燒,但只要精神狀態(tài)恢復了些,本來就生性活潑好動的他,實在是不太喜歡一直被困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那時候,手機還未普及,就這么陰差陽錯地錯過了彼此交流的機會。話說回來,其實后來只要兩人能夠心平氣和地深入交流一下,或許也能化解這場誤會。偏偏田毅沒有選擇走讀,一直住校,陰差陽錯的,這一耽擱就是好幾個月,直到暑假才有機會見面。
這里不得不再次提及緣分這個玄之又玄的詞。不知道各位有沒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緣分在的時候,不管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頭,還是在寧靜的小巷,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與那個人不期而遇;可緣分不在的時候,就算彼此的距離近在咫尺,甚至有可能在同一個區(qū)域生活幾十年,都難以碰面。
兩人也就是這么沒有緣分,明明電子科技大學和刃具廠之間的實際距離并不算遠,但就是怎么也碰不見,而張向前和都云纓卻能夠幾乎天天相見。
而陳少杰、單海龍這些人,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看到都云纓和張向前走得越來越近,直接就毫無顧忌地罵罵咧咧起來,每次交流都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讓都云纓對這些人的反感程度與日俱增。
他們給田毅反饋的那些話,更是不堪入耳。畢竟那時候的人們相對單純,兩個人走得稍微近一些,很多時候就會被想當然地誤會成在談情說愛。在廠礦子弟的心中,都云纓毫無疑問是背叛了田毅,所以一個個不遺余力地添油加醋,說得繪聲繪色,夸張的程度就差傳成兩人已經上床的事了。
田毅本來就經歷了對家庭老師羅薇薇懷有好感,可她卻突然離去的糟心事,心里正郁悶煩躁得不行,現在青梅竹馬又似乎“背叛”了自己,他的心態(tài)瞬間徹底失衡了。怎么自己的運氣就這么差呢?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地跟別人跑了,而別人的女人都能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地陪著自己的男人,這殘酷的現實直接讓他變得更加向往去挖別人的墻腳,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魅力。
陳少杰、單海龍這些所謂的朋友更是不留余力地幫田毅造謠,今天說他和這個女生在一起,明天又說他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竭盡所能地以此來彰顯田毅的風光無限,讓田毅在廠礦里搖身一變,成為了眾人皆知的一代風流王子。
都云纓聽到這些風言風語,氣得怒火中燒,自己為田毅守身如玉,一片癡心從未改變,那家伙卻過得花天酒地、逍遙自在,身邊爛桃花一朵接著一朵,她無奈之下直接壓抑了心中對田毅的情意,和張向前的關系倒是越走越近。而那時候正處于李 x 城(名字不好提)在蓉城進行改制,廠礦面臨拆遷,廠礦員工紛紛失業(yè),所以即便是暑假兩人難得見面,也沒有時間和心情多聊,就被公房改私房這棘手的事情弄得各個家庭忙得焦頭爛額。
田毅家因為住房有好幾套,為了讓田毅讀書不受廠礦各種繁雜事情的干擾和影響,一家人直接搬到了新華公園那邊居住。而都云纓家里本來就經營著機械加工廠,這時候東郊廠礦的業(yè)務變得起伏不定、極不穩(wěn)定起來,為了維持生計,只好搬到成飛集團那邊,依靠那邊相對穩(wěn)定的業(yè)務來支撐生活。
回憶漸漸變得模糊不清,led 燈依舊堅定地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都云纓的雙眼在短暫的失神后,漸漸恢復了些許神采,她面無表情地緩緩起身坐了起來。作為一個在商場上歷經風雨、扛住重重壓力,做了十多年生意的女強人,她調整心態(tài)的能力不容小覷,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呵呵,如果真是張佩所說的那樣,張向前,都云茵,你們就騙得我好苦。這么多年你們不爭氣就算了,畢竟我還記得你們的好。但如果這個好就是靠著欺騙得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