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舟松開她手腕:“滾出去。”
喻淺半點不敢停留,轉身就走,門外陳明修立即為她讓開路。
等喻淺離開,陳明修轉身看向屋內。
厲聞舟倚著門墻,挽起袖口,從兜里摸出煙盒點了根煙,俊臉繚繞在煙霧里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半晌,他朝著門外偏了下頭。
陳明修立刻會意,轉身追出去。
屋外。
絮雨還飄著,料峭的冷風往喻淺臉上刮,紅暈消散,只剩一紙蒼白。
就在喻淺準備離開時,身后一道聲音及時叫住她——
“喻淺小姐。”
喻淺回過頭,看見管家撐著傘站在臺階上。
“喻淺小姐,外面還下著雨。”管家說著,將手中的傘傾向喻淺。
看著眼前的傘,喻淺心頭升起不太好的預感:“我回來見我母親。”
“老爺知道。”管家傾斜傘柄的手紋絲不動:“正好,老爺也有話要問喻淺小姐。”
“現(xiàn)在嗎?”喻淺問。
管家:“明早。”
喻淺抿了抿唇角:“我知道了。”
她不想見厲老爺,可眼下明顯由不得她。
自讀研后,喻淺離開了厲家,只逢家宴、重要節(jié)日才回來回,很少留宿。
以往她離開老爺子不曾過問,這次是因為什么,喻淺心頭已經有了數(shù)。
回廊拐角處。
陳明修收回目光,轉身折返三樓。
露臺上,頎長的身影屹立那,夜風一陣一陣地刮來,身后窗簾浮動。
陳明修走近稟報:“三爺,如您所料,老爺子將喻淺小姐留下來了。”
厲聞舟已經看見了,包括管家撐傘出現(xiàn)之前,喻淺打算冒雨離開的一幕盡收他眼底。
真是一點不愛惜自己身體。
“厲應樓還沒回?”厲聞舟側過身,聲音比刮骨風還冷沉。
陳明修立即回道:“三年未見,老爺子這會兒對大少爺稀罕得緊,話密著呢,恐怕還要留大少一會兒。”
厲聞舟輕哂:“還是回來得太早了。”
陳明修聽得汗流浹背。
-
翌日清晨。
喻淺被一通來電驚醒,她蒙著被子接通電話:“召漪。”
“淺淺你怎么不在家?”電話那頭傳來喬召漪擔心的聲音。
喻淺撐開被子,睡眼惺忪:“我昨晚回厲家了,你來我家了嗎?”
喬召漪是喻淺在白市最好的朋友,兩人從高中認識到現(xiàn)在,關系已經好到互相知道對方家門密碼。
此刻喬召漪問起她不在家,喻淺便猜到喬召漪應該是到她家了。
“剛到你家,不是約好今天陪我去相親的嘛。”喬召漪這兩天生理期來了,從包里翻出衛(wèi)生棉往衛(wèi)生間里走:“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厲家了?”
喻淺從床上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鬈發(fā)打不起精神:“老爺子應該已經知道我向外省醫(yī)院投簡歷的事。”
電話那頭喬召漪嘖了聲:“果然,在這白市腳下,就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那位厲老爺?shù)姆ㄑ邸!?
這話算是戳到喻淺肺管了。
她無可奈何,正要告知喬召漪一時半會回不去,忽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完了完了’。
喻淺頓時打起精神:“怎么了召漪?”
電話那頭傳來淅瀝瀝的水聲,緊接著傳來喬召漪的質問聲——
“淺淺,你衛(wèi)生間里怎么有一支驗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