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伸手招招,四位旗官上前,聽他低聲布置任務。
過不片刻,四人拱手,各自接過涂皓點司遞過的一個紙卷,回轉身形。
“出發(fā)。”
回到原位,孫澤低喝一聲,一手握著紙卷一手按著腰間的一雙彎刀,快步前行。
張遠他們四人緊隨其后。
出鎮(zhèn)撫司后門,幾輛青灰車架已經(jīng)等在那,駕車的車夫都是帶著斗笠,身穿灰衣。
張全武和李長衛(wèi)手握長兵,先登車,將長兵臥倒。
孫澤和陳梁上車之后,張遠方才踏入車廂。
車廂之中,孫澤已經(jīng)將將手中紙卷展開。
“白馬山匪徒藏匿于城郊碼頭。”
“這是碼頭方位圖紙,我們要守住的是西側圍墻,十丈空間,有三道門,邊上是河道,通連貴廬河,匪寇若是入水,我們基本上就追不上了。”
“我們的任務是,死守這十丈。”
孫澤說完,目光掃過,低喝一聲:“可明白?”
張遠四人都是點頭:“明白。”
孫澤目光在張遠身上轉過,直起腰身,手按著腰間的刀,閉目不言。
其他三人相互看一眼。
“咳咳,張遠,待會你立在河道邊上,若是有人登墻,你就放箭。”
“我們如果與敵廝殺,你就站遠點。”
“還有——”
陳梁目光看一眼閉目不言的孫澤,低聲道:“鎮(zhèn)撫司戰(zhàn)陣演練你沒有參與過,貿然加入難以配合,你只要注意頭與人拼殺時候戰(zhàn)況就成。”
“好。”張遠點頭。
他的回答太過干脆,讓本還想再叮囑幾句的陳梁一時間不知說什么。
其他人此時也不再說話。
車廂之中沉靜下來,只有車輪滾滾的“吱呀”聲,還有車窗外的小販叫賣聲音。
張遠知道,如果不是今日他問孫澤大哥如何死的,現(xiàn)在車廂之中應該會很熱鬧,此時該是在討論戰(zhàn)陣和布局。
今日自己是沖動了。
或許還是自己心性不足,在司獄之中被金城陸故事激蕩心神。
看來修為的提升,觀悟的記憶增多,并不能讓自己真的脫胎換骨。
世間修行,步步艱辛。
手掌輕撫折疊的短弓,張遠讓自己的心緒穩(wěn)下來。
弓弩他是會御使的。
雖然仙秦禁民間藏弓弩,但世代皂衣衛(wèi)不算民。
張振是弓弩手,張遠很小時候就摸過弓弩。
還有白馬山三當家孟濤也是專門習練過弓弩。
因為要想沙場為將,弓弩是必然要精通的。
此時握住短弓,張遠不斷回想記憶之中關于弓弩的御使手段。
弓弩不是刀劍,不是有氣血力道就好。
弓弩在于控制,在于精準。
此時回想,張遠經(jīng)脈之中蘊藏的先天真元悄然運轉。
分化氣血,控制全身筋骨,掌控力量,梳理細微力量變化。
手指輕動,張遠心中泛起欣喜。
原來,這才是先天真元的作用。
先天真元的作用不是有一分力,將其增長為兩分,三分,而是將這一分力細化,在最合適的位置最合適的時候使出。
“軍爺,碼頭到了。”
車架之外車夫的聲音響起。
張遠一步踏出,身形一個倒翻落在車頂,左手短弓半張,三根箭矢扣在右手掌心,雙目掃過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