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不知道蛇鬼面的存在,所以她在沒能拉住大叔之后,又眼睜睜看著他被變成了怪物。
連續(xù)兩次沒能救下這個好人,這是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的。
“死亡”得意地準備召喚替身,但喬蕎的鐵拳已經(jīng)閃電般轟到了他的臉上,讓那丑陋的面容一陣扭曲。
隨著他的身體倒飛出去,司機師傅變成的怪蛇也咬上了喬蕎的腳踝。
“對……不起。”
憤怒到失去語言的喬蕎忍了一會,才流著淚找回了說話的能力,伸手輕輕掰開了怪蛇的嘴。
“既然你能觸碰一切能量,想必也可以接觸靈魂吧……”
“把他的靈魂救出來,不要讓他走得沒有尊嚴……”
沒有對倒地的“死亡”加以追擊,喬蕎把手按在了怪蛇頭上。
因為她看見怪蛇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化為血水,如果“死亡”所言非虛,司機大叔的靈魂也會隨著肉體泯滅。
沸騰的血印逐漸平和,從喬蕎的雙手延伸到怪蛇體內(nèi),隨后一個金色的虛影從怪蛇頭部飄出。
人居然真的有靈魂……
我試驗過石狗面的效果,當(dāng)然知道造畜后人的意志仍舊沒有死亡,但我從沒有想過“靈魂”這個具體的超自然現(xiàn)象真的存在。
金色的虛影在半空中顯現(xiàn)出了司機大叔的模樣,又逐漸飛向云端。
他的神情似乎是在為我們感到欣慰,又似乎夾雜著愧疚和憂傷。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吧。
“法克……”
“死亡”掙扎著爬起,他被暴烈的一拳幾乎打到喪失意識,一時間居然連替身都沒能召喚出來。
“戴斯,你很過火。”
一個雄渾的男聲響起,這是車上的另一個替身使者已經(jīng)下來了。
這名替身使者身高足有19米,體型如同古希臘雕塑一樣健美,搭配上簡單的t恤和運動褲運動鞋,更讓他展現(xiàn)出一種青春的生命力。
“我警告過你,不要對任務(wù)以外的人動手,尤其是不許你用那些骯臟的手段。”
那個男人單手抓住“死亡”騎士戴斯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
“這一拳,是懲罰你對伙伴偷襲,妄圖搶奪我任務(wù)目標(biāo)的行為。”
健壯男人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戴斯身上,戴斯掙扎著伸手擋了一下,但我還是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一拳,是替那個勇敢的男人打的。”
他對著喬蕎身前的血水偏了偏頭,又是一拳打在戴斯胸口。
“還有一拳應(yīng)該打在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上。但我今天先不打,因為那位女士已經(jīng)替我賞給你了。”
男人大踏步走回車子,把被打到半死的戴斯扔了進去,然后開啟了自動駕駛送他滾蛋。
做完這些,他才重新向我們走過來:“很抱歉讓他惡心到兩位,同時我也必須那位真正的戰(zhàn)士致敬。”
男人深深地朝著司機大叔的血水鞠躬。
“我是第二位天啟騎士,戰(zhàn)爭。我的名字是康·凱斯特,你們可以叫我康。”
《啟示錄》有云:
揭開第二印的時候,我聽見第二個活物說:“你來!”就另有一匹馬出來,是紅的。有權(quán)柄給了那騎馬的,可以從地上奪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殺,又有一把大刀賜給他。
沒想到,比起軟骨頭的“瘟疫”,骯臟下流的“死亡”,神話中“使人相殺”的“戰(zhàn)爭”居然意外的正派。
我走過去扶住情緒還未平穩(wěn)的喬蕎,堅定地告訴她: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就算是為了司機大叔,我也會和你并肩戰(zhàn)斗的。”
喬蕎定了定神,略加思索后握住我的手:“相信我,這件事報警解決不了,但我可以解決。”
“另外,你不要再卷入這場事件了,現(xiàn)在你立刻回家。等我打敗他們,會去追擊剛才那個惡徒,給大叔一個交代。”
我搖頭:“這不是你的錯,踐踏人生命和尊嚴的惡徒才是有罪的,大叔的死和你無關(guān)。”
準確來說,司機的死應(yīng)該是和我有關(guān)……因為是我故意選擇了繞遠的路線,想在無人區(qū)進行戰(zhàn)斗。
看來我雖然有崇高的邪惡理想,但還是缺乏對下流之惡的認識,所以我居然沒想到他們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我是一個矛盾的人,一方面享受著和諧社會的陽光雨露,另一方面卻有挑戰(zhàn)整個人類的邪惡欲望。
本質(zhì)上講,我是一個背叛了自己種族的忘恩負義之徒,是一個沒事找事、不受壓迫也想著摧毀秩序的矯情鬼。
但這就是我的天性,我認可人類的美好品質(zhì),也尊敬英雄,然而我無法壓抑自己挑戰(zhàn)、摧毀人類的欲望。
我深刻地明白自己也是一種令人作嘔的惡人,但這都不妨礙我對那些下流惡人產(chǎn)生鄙夷和表示惡心。
“喬喬,你聽我說。”
我深情地和她對視。
“我是你的朋友,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雖然我沒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戰(zhàn),但只有這一次可以嗎?讓我和你一起戰(zhàn)斗一次。”
“哪怕是在一旁給你喊加油也好,或者找機會扔個石頭塊助攻也好。”
我眼神堅定的像要入檔,很難不打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