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并不像普通的娛樂會所,消費水平最低也是五位數(shù)起,所以來這里的人非富極貴。我這半瓶酒潑下去,潑得并不是褲子,而且白花花的人民幣。
我越想越急,手下的動作就越加沒有章法,冷不防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緊接著我的手就被人牢牢握住了。
我猛地反應過來剛才碰到的是什么東西,臉頓時脹紅無比。還好包間里面燈光很暗,連人都看不清,更不會注意到我的不自在。
我將手抽出來,低聲道:“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還沒有說話,他旁邊的人先開了腔,嘖聲說道:“現(xiàn)在的女人真厲害,為了爬上你的床,連潑酒這種花樣都使出來了。”
他們把我當成別有用心的女人,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子輕蔑。
雖然原來也碰到這種情況,但是今天的我格外暴躁,想也不想地站直身體,懟道:“有被害妄想癥就去治,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別人用心,你沒有你想的那么有吸引力。”
本來吵雜的包廂瞬間變得十分安靜,幾乎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我立馬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明明原來更難聽的話都聽過,怎么偏偏今天就忍不住了。
也許是因為今天被趙斯瑩道出了真實身份,那些被我深埋在心底的自尊,就像一支被燈亮的蠟燭,猛地燃了起來,讓我再也不愿意被人輕視。
“喲,還是一個嗆口小辣椒,膽兒可夠肥的,竟然敢嗆我。”
說話的仍舊是剛才出聲的那個男人,聲音陰惻惻的,顯然十分不爽,倒是被我潑了一褲子酒的人沒有吭聲。
包廂里的人馬上開始起哄。
“就是,敢懟何朗何少爺,膽子真夠大。”
“說不定她是故意的,現(xiàn)在不是流行,要和男人對著干,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嗎”
何朗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在夜色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我明白自己今天惹了麻煩,眼皮子一跳,趕緊道歉,“對不起,何少爺,我不知道是您,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
“我何朗可不是什么大人,往來有仇必報,有怨必算。”
看來這事不能善了了。
我再次一百萬個后悔不該逞一時口快,繼續(xù)賠笑,“何少爺,是我的錯,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曾經(jīng)也是浪蕩千金,對這些所謂公子哥的心理十分清楚。只要我夠服軟,夠卑微,對方為了面子,就算心里有氣,也不會對我多加刁難。
但今天擺明了諸事不順,或者是何朗比我以為的更不好惹。
我已經(jīng)軟成了這樣,何朗依舊不依不饒,指著桌子上的一瓶xo說:“一口氣喝光,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原諒你。”
我看了一眼那瓶xo,剛剛打開,還是滿的。
我什么都可以沾,唯獨酒不行。這一瓶下去,我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可是滿包廂都是看笑話的人,沒有人會替我解圍。
今天這酒,我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