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來的先生啊”韓勇眼睛一亮,拍腿贊道,“真是了不得怪不得能起出舒,舒予對,舒予這樣的好名字來”
舌頭打了個結(jié)兒,總算是把名字給叫順了。
嗯,聽起來好像真的不錯,尤其是什么舒啊展啊你啊我啊的,聽起來就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
“依我看,你們爺倆兒也不必去打獵了”韓勇快人快語,豪爽地一揮手,道,“誰家過冬沒有多存點臘肉米糧啥的,一家出一點,也足夠韓先生爺倆兒過冬的了”
“那怎么能成”張獵戶連連搖頭擺手,“韓先生是我家的客人,怎么能麻煩大家伙兒一起幫忙招呼呢不行不行”
“呔啥你家我家的,咱獾子寨什么時候不是親如一家”韓勇拍著胸口,滿臉激動地說道,“再說了,京城里來的先生,多難得啊咱們能招待這樣的人,是福氣呢”
見老兄弟都這么說了,張獵戶也就不再堅持。
韓勇見狀,忙吩咐韓路生:“你去山下跟白起那小子說一聲,就說你張叔家來了京城里的先生,讓他請一天假,回來見見世面”
白家小子下山做了兩年管賬的學(xué)徒,就從二狗子改名為白起,說是要做什么“人屠”大將軍,能耐得他
殺豬宰狗還差不多
韓路生早就被舒予一番暗損得羞得站立不住了,得聞吩咐連忙應(yīng)聲,急急打馬下了山。
馬蹄躍起,濺起一路碎雪如霧。
“慢一點雪深危險”韓勇急忙高聲叮囑,啐了一口,心中暗罵:
這回倒是好使喚
這個沒出息的小子,讓個媳婦兒給拿捏的死死的不就是幾塊飴糖嘛,早吃晚吃又怎么了值得他這樣沒命地狂奔下山去買
誰家媳婦懷孕有她這么金貴的
要不是看在白英平日里孝順懂事,就她這么攛掇爺們兒成日里像只哈巴狗兒似的東奔西走搖尾乞憐的,他早就忍不下去要開口教訓(xùn)了。
韓勇腹誹完畢,招呼張獵戶父女倆往回走。
臨到張韓兩家的分岔路口,韓勇勒馬笑道:“拜訪貴客怎么能空著手去你們先回去,等我回家取些米糧肉菜來”
說罷,不等張家父女倆回答,就徑直拍馬而去。
張獵戶素來爽直,見狀直接打馬回家。
倒是舒予小聲嘀咕兩句:“爹,這回可倒好,你的好心和功勞都成了韓大叔的了”
獾子寨雖然名義上為寨,但是數(shù)十戶人家散落在山間各處,平日里雖然守望相助,卻并沒有推舉寨主管理日常瑣事。
韓勇為人豪爽仗義又世故圓滑,近幾年來,獾子寨各家雖然不至于說唯其馬首是瞻,卻都愿意給他幾分面子,遇事也信服他的決定。
這回由他去通知各人寨里來了個京城里的先生,還帶頭送上米糧肉菜地招待,包括韓彥在內(nèi),誰不得念著他的這份好兒
“啥功勞不功勞的”張獵戶對此渾不在意,“你韓大叔也是好意,既怕咱們辛苦,又要招待好客人,還要讓大家都見見世面,有啥不好的”
遇到這樣大度率真的父親,舒予一時無語。
她當(dāng)然知道韓大叔安排得不
錯了,一舉數(shù)得。
可是,誰讓他是韓路生的親爹呢
恨倒不至于,但是不免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