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期?不是才兩期嗎,那為什么都頭現(xiàn)在就闖了進來?”林澤說道。
旁邊的一個潑皮名叫劉癩,向來是呂深的心腹,笑道,“哈哈,你這黃口小兒說的倒是輕巧,方老漢兩期鹽稅欠下的足足有兩百斤鹽,再加上這最后一期,下個月初六便又到了交稅的關口,想靠你們?nèi)齻€一個多月煮出夠量的鹽,除非是神仙。”
呂深道,“小子,聽見了?便是給你們再拖一個月又能如何?不過是白費時間罷了。”
“在海邊怎的會連鹽都煉不出,這跟在河渴死有什么區(qū)別?”林澤還以為是什么民間惡霸仗勢欺人的老劇情,沒想到人家還真有正當理由,不過就算真的是遇到仗勢欺人的,就林澤目前這副身體怕是也當不了所謂的英雄。
思索了一會,林澤對著呂深拱手道,“呂都頭,既然日子還沒到,那還請都頭寬限則個。至于所欠的鹽稅,小子自然會與方叔想辦法還上。”
呂深對著林澤稚嫩的臉龐仔細端詳了好一會,一雙幾乎要淹沒在肥肉里的小眼睛若有所思,道“這么一筆龐大的鹽稅,又豈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換的上的。”旁邊的潑皮聽了林澤的話也都笑了起來。
林澤說道,“如果逾期還不上,那我愿與方叔父子一道領罪。”
此話一出,無疑在這間四面漏風的屋子里響起來一道驚雷,即使是周遭的一眾潑皮也都愣住了。
“不可啊!”方老漢也急了。
方圓也把臉艱難的從地上抬起了說道,“林哥兒,這不關你的事,不用管我們。”說話的時候嘴唇還沾著泥。
也難怪眾人反應這么大,如果按照林澤所言,逾期還不上的話,那林澤免不了和方家父子一道充作官奴,不但自己從此失去了人身自由,連子孫后代也脫不了奴籍。這個話的分量落在平頭百姓身上,分量不可謂不重。
可此時林澤的表情卻十分的淡定自若,白凈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擔心焦慮。
呂深沉默了一會,道,“那就這么定了。下月初六,我來收鹽,到時候若是少了一兩,那你便為今日所言負責吧。”說完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眾潑皮見了,便也陸續(xù)離開了。
方家父子失去了挾持,也是大松了一口氣,一副劫后重生的感覺。
呂深剛走沒幾步,忽的回頭說道,“可如果你要是想趁著這一個月收拾行李跑路,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都頭放心,晚生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林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