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軍營
早晨天還蒙蒙亮,卿睿凡已起來整肅軍容。他沒有忘記顧陵歌跟他說過的話也知道今日午時就是他進入皇城的日子。他被迫遠離皇城在外鐵馬金戈奮戰(zhàn)了月余,度日如年。他不知道父皇如何,不知道母后如何,不知道京城百姓過得如何。一切的未知都讓他心里無法安定。他站在大軍前面,常棟就在他身邊,那是一個很硬朗的男子,邊境風霜對他的臉影響不大,除了右邊面頰上那一條疤之外還算是個英朗的男人。
“殿下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哈哈。”常棟也是個豪爽的漢子。卿睿凡又怎么會不了解他?“少來,文縐縐的不適合你。”卿睿凡對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常棟簡直是了若指掌,擠兌他更是手到擒來。
偏過頭,他看向邊上白色狐裘裹身的柔弱女子,細眉大眼里盈滿情誼看著線條分明的卿睿凡眼睛都不曾移開一瞬,在春寒料峭里她面色些許蒼白,獨有一種溫順之美。荊楚之地出美女,這女子也算個中翹楚,細弱的白狐毛在她臉邊圍了一圈,襯得整張臉白玉一樣養(yǎng)眼。“憐兒可冷了?若是覺得冷就在營里等本殿,本殿會早點回來。”聽到心上人用獨有的溫柔嗓音跟自己說話,她笑起來,唇紅齒白煞是好看,“憐兒一介女流不能替殿下征戰(zhàn)沙場,就只能送殿下一程再回帳里等候,祝殿下旗開得勝。”
卿睿凡笑起來,劍眉星目變得柔和,爽朗的笑聲讓在場所有人心內(nèi)一振:“好,借憐兒吉言。”楊憐兒笑著,淡淡的酒窩鑲嵌在臉上。策馬向前,他和常棟緩緩的走向隊伍的最前方,楊憐兒在營門邊上騎著一匹通體白色的馬,馬與人都是那么溫順可親。像是送丈夫出門再滿足守候的閨婦一樣。目光充滿憧憬和幸福。
“吁!”卿睿凡帶著人走在官道上,現(xiàn)在道上沒有幾個人,他們又是有準備的自然是沒有人阻擋。但就在接近城門的時候,一匹黑色的馬踏著飛揚塵土狂奔過來,金色的鞍韉是唯一醒目點的東西。很明顯馬背上的是個女子,骨架太小。烏黑的頭發(fā)被風揚起,一絲一縷都鋒利如劍。女子通身有種氣勢,那種“神擋殺神,佛擋**”的煞氣和出乎意外的平和,矛盾的交織在一起。在場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顧陵歌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琉璃莊。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十多年就崛起成無人敢違的江湖第一莊園。女子的衣袖上金色淺淺一個“南”字。
顧陵歌停下來,卿睿凡看到的卻是另一張臉,沒有之前在莊子里的從容淡靜,小家碧玉,反而是濃妝艷抹,煞氣騰騰。遠山黛看起來斯文得很,額間花鈿凌厲一點劍鋒樣子,白玉一樣的臉,紅潤的面頰,小巧的櫻色嘴唇,戰(zhàn)場上的兵戈馨香。他心里一轉(zhuǎn)立刻明白過來,但是還有疑惑。現(xiàn)在的她倒是符合別人說的那個閻羅王形象,她一直都以這種面貌示人么?
“皇宮我進不去,太子帶著人進去吧。”顧陵歌說話倒是顧及了點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她從來直腸子,現(xiàn)在能想到卿睿凡的太子身份已經(jīng)很好了,這也是為什么她不多話的原因。事實上,穆一已經(jīng)帶著人進了城,之所以沒有進城就是為了給卿睿凡一個面子,總不能說太子的江山是別人打下來送到他手上的吧,這會讓他失了民心。她既然
常棟站在卿睿凡身后,看著面前這個張揚的女人。不可否認的,她眉宇間的英氣讓他很有好感,但是她的語氣,他著實不敢恭維,也不知為什么卿睿凡不生氣。卿睿凡倒是想得通透,看看顧陵歌,拿出太子架子點點頭,然后揚鞭縱馬走在最前方,腳步有些急切的往前奔去。眼睛里滿滿都是牽掛,看得顧陵歌淡淡有些恍神。
她和卿睿凡肯定是不一樣的,皇宮里有他的皇父和母后,他們給他生命還為他擔驚受怕,他當然惦記,皇宮里有本來就該是他的皇位,橫刀奪人前程的人固然應(yīng)該受到懲罰。雖然這并不是她計劃的方式,以這種方式進宮對她來說會是巨大的冒險,也不知道會不會功敗垂成,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料。但是她就那么動搖了。在綠意盎然的午后,她看到白衣染塵宛若謫仙一樣的他眼睛里藏著這世間最龐大的野獸,目光晶亮,就算急需幫助也不卑不亢的時候,那么自然的就答應(yīng)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