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雖然已經(jīng)是一肚子的火,可依舊是來者是客的模樣,“什么事”“自然與你那鍋藥草有關的事情。”南宮翎看了一眼烏七八黑的藥渣,挑眉,“哦。”她并不感興趣,又或者說,這個夏侯靖若是想說,自然會說出來,左右她并不著急。“僅僅是哦”“不然呢”夏侯靖玩味一笑,“看你的態(tài)度,似乎并不對我說的事情感興趣。”“你還沒說,怎么知道我不感興趣”“你的語氣。”“嗯,既然你不想說,那便告辭。”她很想就這樣離去,本能的,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并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剛走出幾步,卻被他腳長的趕超了過來,并伸出手來攔下。她一個旋踵,原地轉了一圈,才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身體平衡,不悅的瞪向他。“這么著急離開”他挑了挑眉,“看來你對我并不是多么滿意”“有事,夏侯公子請說。”“不是夏公子,不是表親了”她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可是她并不想解釋,有時候越解釋越錯。她只是選擇看著他,不發(fā)一語。“看來你并不想回答我。”“來找我的是你,不是我去找你,我有選擇閉嘴的權力,對嗎”她不客氣的回道。“嗯,倒也對。我只是想來問問,你醫(yī)術如何”他走到那一鍋廢了的藥廬面前,捏起藥渣,在手指之間揉搓了一下,放在鼻尖一聞,笑了起來。她看得懂他的目光,那意思是他知道她在煉制癡言草。“我是個足不出戶的閨中女子,怎么懂得歧黃之術”她想要拒絕,卻被他無情的揭了老底。“令慈好像是醫(yī)女出身吧曾經(jīng)轟動京城的醫(yī)女,她的女兒竟然是個一無所知的閨秀”“我娘若是真的醫(yī)術甚好,怎么會重病不治而亡”“醫(yī)者不自醫(yī),這點你怕是比我清楚吧”看來這個夏侯靖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周旋了,她皺起眉。夏侯靖自然看得出來南宮翎已經(jīng)有些抵觸自己,也罷,誰都不喜歡自己的小秘密被戳穿,包括他自己。“聽說正月初六這皇子們會出宮冬狩,你這將軍的嫡長女怕是也去,可知道”正月初六的冬狩她對這一點很模糊,那時候她早就在那長安寺里了,不過正月初七,人帶花勝的日子,她就是在這一天遇到了一生的夢魘,四皇子蕭逸的。如果說這正月初六是冬狩,那么正月初七的蕭逸是如何到達寺里的是巧合還是看來她要好好的去琢磨琢磨整個事情了。“怎么了”他走近一步,她才回神被他放大的臉嚇到了。她習慣性的緊握住手,看向眼前這個夏侯靖,一把將他推遠,而他經(jīng)不住小退幾步。“我關心你本是好心,你卻習慣這般恩將仇報嗎”“是嗎你來了這么久,卻依舊沒有將你要說的事情告知我,如果你無事,咱們就此告辭。”人活得久了,是可以演的很好,可是人若是在另一個人面前,再無遮掩,那也是令人不安的。“聽說這冬狩之上,能獵到梅花鹿的人,可以獲得一件皇家御賜的裘衣,毫無雜色的裘衣。”夏侯靖玩著腰間的玉佩,等待著她的詢問。裘衣算算日子,祖母就要回來了,祖母最好臉面,若是能獲得皇家御賜之物她深吸一口氣,這一生不能白活,她的目的不是跟夏侯靖慪氣,而是報仇再說夏侯靖上輩子能被蕭逸那般的針對,又能被二老爺那般的保護,這些都是歷史的懸案,她還真像一探究竟呢。“哦女子不能狩獵,即便我去了又如何”她知道,他敢說那裘衣,必然是有把握讓她來獲得,不知道她要付出的代價,大不大。“咱們云國每屆冬獵,都是與民同樂的。這男子馳騁獵場,女子若是押對了寶,也可以獲得男子轉贈的禮物,只是想要獲得皇家的禮物,可是要”夏侯靖揚唇一笑,那笑容仿佛充滿了算計,“男子射箭,女子拿箭的。”“你這算是邀請”說實話,他臉上的疤痕并不是很深,但也足夠震撼。若是能清楚這條疤痕,其實他也算是個美男子吧她不知道他的條件是什么,但是她想,她應該不會承受不了。“算是。”“條件。”“我說了,與這藥爐子有關,與藥草也有關,當然與你母親也有關。”“我想知道是什么。”“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我不喜歡空頭許諾,若是你出老千,輸慘的可是我,不是嗎”“看來你還是要個答案了”“不然你邀請我又是為了什么”夏侯靖習慣性的揉了揉鬢角,黑眸閃耀,如璀璨繁星,令人迷幻。“真沒辦法,你竟然非要我說出一些丁卯來,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呢。”他嘆了口氣,仿佛下了多大決心一般,笑瞇了狐貍一般的雙眼,“不如這樣吧,我這傷疤,你試試如何”南宮翎眉頭緊皺,這個夏侯靖莫非知道了些什么不然怎么會讓自己來給他消除傷疤她戒備的微側著身,作出了防守的模樣,而他余光將她的一切小動作看在眼里。他吹了吹手指上的藥渣灰塵,笑了起來,“怎么一個懂得制藥的人,卻不知道如何幫人消除疤痕嗎”“太醫(yī)知道的比我要多,我一個毫無名師的女子,怕是愛莫能助。”“是嗎那無極”他才說了兩個字,而她則像鬼影一般竄到他的身前,單手成虎爪,直扣住他的喉嚨,“你是誰”“夏侯靖,你的遠方表親。”“是嗎”“那自然,你不是昨天就知道了嗎”“你到底是誰”她縮進了手里的力道,而他則是一副難以呼吸的模樣,拍打著她的手背。她松開些力道,而他則是咳嗽幾聲,硬咳出了力道,“女人,你的手勁兒真大,也真狠。”“說實話。”“你爹不知道很多事情,可是我卻知道,你很奇怪,是嗎”她冷睇著,不發(fā)一語,在審視他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他揉了揉自己的喉嚨,滿不在乎的一笑,走近她,在她耳邊說道:“我的秘密與你的秘密可以互換,因為我和你一樣,討厭那些狐假虎威又狗仗人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