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很害怕?”王后見孟嬴沉默不語,悻悻然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從你當(dāng)時從山上歸來,我便覺得怪異,這盡幫外人的習(xí)慣你還是沒能改掉,最好……讓我搜出這刺客的蹤跡,大王醒來才好交代。”
孟嬴側(cè)首看著王后,“王后,母后仙逝三年,你又何苦緊緊抓著我不放?我不曾與你結(jié)怨。”
王后臉色冷峻了下來,“我給過你機會,親事不聽我安排,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孟嬴于她,要么用于利益交涉,要么便是用來鏟除。
此刻心頭之恨,她不除不快。
子駭自佛堂后面出來,臉色甚是難看,“稟王后,并,并無搜到什么?”
王后原本信誓旦旦的臉色,一下子冰凝得十分難看,脫口叫出,“不是說追蹤血跡過來嗎?怎么又沒搜出什么,你可曾仔細查找?”
“就差掀屋鑿頂了。”子駭有些為難著道,可這佛堂就這么大,再怎么搜也搜不出什么,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王后一時啞口無言。
“王后大失所望了吧?”孟嬴卻淡淡一笑,“我早就說過了,門就血跡定然是刺客路過此地留下的,與我并我干系,現(xiàn)在承蒙王后下令搜查,還我一個清白,也好王兄醒來之后,有所交代。”
王后吃了一憋,一下子叫了出來,“孟嬴,你不要得意,如今大王昏迷不醒,你包藏的禍心遲早會原形畢露。”
孟嬴看著王后,見她這樣冥頑不靈,也不想再與之多費唇舌。
只是,卻是在讓步的時候,她只見到了從供桌底下有血跡緩緩的流淌出來,孟嬴的心思在這一刻也緊繃了起來。
剛才木魚掉落下去,她將伍子胥藏于供桌底下,佛祖面前,王后與眾人跟前,誰都不會想到她能將人藏在面前這么顯眼的地方。
但是,現(xiàn)在要是讓人看到血跡的話,那么一切的行藏就全部都敗露了,她必定躲不開王后之手。
正當(dāng)王后眼光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孟嬴忽的一下朝著這地上跪了下來,裙裾也正好擺在了那灘血跡上面,覆蓋其上,誰也見不到。
只是,王后與子駭兩人卻是被孟嬴這忽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你,你做……什么?”王后驚呼,剛才還和自己在這邊對峙著的孟嬴,怎么忽然一下說跪就跪了,這舉動未免也忒怪異了?
孟嬴將將跪好,側(cè)首看著王后,一副認真的模樣,“誠如王后所言,王兄現(xiàn)在還在昏迷之中,孟嬴于心不安,只能禱求佛祖庇佑,王兄不醒,我不起身來。”
王后娥眉緊蹙,原本還想再抓住她個什么現(xiàn)行的,但是現(xiàn)在她就這么跪在這里為大王祈福,她就算是再想揪個什么,也是不行的了。
“孟嬴,好得很。”王后最后說了這么一句話后,便讓子駭帶著人離開,一行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了這個小院子。
晨曦的光,迎來了昨夜的動蕩,也送走了今日的禍?zhǔn)隆?
王后帶著人走出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禁回首看著孟嬴就這么跪在那里的背影,是那樣虔誠得讓人無可挑剔,越是這樣,王后的心里就越是難以平靜下來。
她吩咐身邊得子駭,“找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我就不心她真的能脫掉關(guān)系。”她說著,眼光朝著這小院子外面的那灘血跡看去,經(jīng)歷了一夜,血跡已然干涸,顏色也沒那么鮮明了,只是依舊覺得刺眼。
王后等人走了,孟嬴跪在那里的心卻是始終在忐忑,膝蓋處沾染著血跡,如果王后等人再不走的話,她跪在這里也掩藏不了多久了,因為,已經(jīng)有血在慢慢的滲透她的裙裾,朝著她腳邊流淌了出來。
孟嬴的眼光朝著供桌底下看去,將那藏在桌子底下的男子給拖出來,身上的傷很重,昏迷不醒,剛才那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眼下卻又面臨更大的問題,他身上的傷,必須盡快處理才是,看著他昏迷的容顏,這剛毅的模樣,讓她想起在山上遇到時的情景。
他,難道真是進宮行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