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深幽,在黎明時分整個宮廷動蕩得就連回到自己的住處都能聽之得見這外邊的嘈雜,齊姬的心里慌得很,換下了那一身帶著血跡的宮裝,她捂著自己肩膀處的傷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隱約之間又有血跡滲透里衣。
“真沒想到,嬴籍的戒心那么重,今夜殺不了他,反而被他所傷,下一次想要再找機會殺他,就沒那么容易了。”齊姬的心中懊悔,連續(xù)兩次動手都讓他逃過一劫,難道真的注定自己無法替家人報仇?
“秦人真真可惡……”她忿忿的怒罵了一聲,眼眶之中紅紅的,盡是恨意,這一動作之下,又牽扯到了自己肩上的傷痕,則是痛得更厲害了。
所幸是今夜在宮道上能遇到那個男子,替自己擋下了這一劫,若非常的話,齊姬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此刻肯定慘死亂刀之下,也不可能還有一條小命回來了。
而現(xiàn)在,只能先盡快養(yǎng)好自己的傷,刺殺秦王之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短時間內不可再圖。
就在齊姬沉思的時候,門外卻是響起一陣嘈雜,像是盤查的侍衛(wèi)到這門口,齊姬也不敢再耽擱,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外衣上并無再沾染到血跡才出去,果真是盤查今夜刺客的事情。
她只交代了公主被罰于小佛堂里抄寫經(jīng)書,后宮一切安寧,并無見到刺客,此事也就此而過。
只是齊姬這邊躲過了一劫,孟嬴那邊卻在生死關頭。
侍衛(wèi)長子駭將門給踹開的時候,孟嬴也站在那供桌前邊,一臉驚慌的模樣,神色之中也帶著余怒,“子駭大膽,這里是經(jīng)堂重地,豈容你亂闖亂撞?”
子駭是王后胞弟,素知王后與公主之間間隙,礙于公主身份,只能躬身作揖,“公主見諒,今夜大王遇刺,屬下一路沿著刺客血跡至此,還請公主交出刺客,不要再做無謂之事。”
“王兄遇刺,與我何干?子駭此言卻是何意?”孟嬴聽著子駭這話,卻是篤定了是她藏了刺客之意,若非如此,便是想借此機會將事情全部攬到她的身上去,即便事不關她,也逃不了干系了。
子駭冷笑了一聲,雙目如炬似刀一般凜冽,“屬下追尋血跡至此,斷不會冤枉了公主,究竟何意,還請公主讓我搜查之后,再說不遲。”說罷,他冷喝一聲,頗具威嚴,“把這佛堂上上下下都給我搜了,搜不出刺客,誰也不許離開。”
看這意思,卻是瞅準此處不可了。
孟嬴不知道伍子胥為何會卷入今夜刺客之事,但是他今夜進宮之前先遇著自己,看這樣子也絕非打算行刺的,如今無意卷入這場紛爭,孟嬴豈能讓他落入子駭之手。
到時候,卻不知道王后那邊又會生出什么樣的波瀾,誣賴她想刺殺王兄,和刺客同謀,那便百口難辯,洗不清這罪名了。
“本公主一整夜都在這佛堂里抄寫經(jīng)書,從未見到上面刺客,即便是門外有血跡,那定然也是刺客路過時留下,子駭將軍想搜我這里,還得再三斟酌,請示我王兄過后再來……”孟嬴只能強起一口氣,用自己的身份擋下子駭將軍的咄咄逼人了。
子駭冷睨公主,正想開口之際,門外卻傳來王后的聲音,“大王遇刺,全宮上下人心惶惶,只想盡快抓出這個刺客不可,公主這般托詞,難道真的是有心藏匿刺客不成?”
從門外,王后的身影背對著晨曦的光,威嚴十分,款款移步進來,從接到子駭派去的人之后,就立刻趕過來了,她真期望這件事情和長公主有關系,這樣就能揪住她,一舉扳倒了。
孟嬴聽后,憤然不已,“王后,我與王兄同母同胞,又豈會……”
“會不會,搜查了便知,公主是否有心窩藏刺客,搜查一番便也能還你清白,你現(xiàn)在這百般托詞,讓人好生疑惑啊!”王后話中藏鋒著道。
“我?guī)自f過,不讓搜查了?”孟嬴只能退一步說,眼光盯著子駭,“只是子駭將軍一進來便將窩藏之名扣我頭上,讓人憤然。”
王后聞言,端莊一笑,“公主深明大義,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便讓人搜查,若是搜出個所以然來,便不怪現(xiàn)在大王昏迷中,本宮率先處置公主了。”她這話之中帶著威脅與殺意。
嬴籍現(xiàn)在還在昏迷之中,宮里一切事務由王后說了算,如若是當真在此處搜查出刺客的蹤跡的話,王后不惜會當庭要了她命,絕不留情。
孟嬴看著王后,心里怎會不知道王后居心?
子駭?shù)昧肆睿屓藳_進這佛堂的后邊,掘地三尺,也要搜出來。
孟嬴站在當處,看著這佛堂后面繁亂的聲音,心里也不
禁懷疑,到底是誰竟然這么狠心想要刺殺王兄?
此事又是否真的與伍子胥無干,此時此刻這些事情她都無從查起。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伍子胥卻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給搜查出來,否則的話,王后只怕是會借此機會當場要了自己的命,無需過問王兄。
此婦人,歹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