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輕一進屋,趙老爺?shù)难凵窬鸵恢倍⒅呓辞逅菑埬贻p得過分的小臉,趙老爺?shù)哪樕诹恕?
“你就是跛子張的徒弟”
“是。”楚輕不卑不亢地說道。
質(zhì)疑的目光她見得多了,前世就經(jīng)歷過不少,如今更是見慣不怪。
趙老爺?shù)哪抗馊琥楒溃J利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在楚輕以為他要出言考驗自己的時候,卻聽見他開了口。
“人停在西廂房,你給老子驗準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趙老爺剛硬的臉上帶了幾分掩不住的虛弱但卻仍掩不住他威脅的意味。
看得出來,死者定是個他十分在乎的人。
楚輕一言不發(fā),沒有再看那幾個滿身鮮血的女子一眼,徑直進了廂房。
不該看的別看,不該管的別管,不該問的別問,這是她兩世為人的處事準則。
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銀子,這是楚輕兩世為人始終都信奉的座右銘。有說廢話的功夫,還不如多看幾眼尸首。
推開西廂的房門,一股帶著雨絲的風吹了進去,房間里的燭火頓時搖曳不定,變得忽明忽暗起來,透出幾分陰森森的氣息。
楚輕推開廂房的門,看清床上的尸體,臉色頓時變了。
女尸的腹部高高隆起,明顯與身體其他部位不成比例,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尸體看起來又是新死不久,絕不可能是腐敗之氣聚集在腹部導致的。
片刻之后,她就有了結(jié)論。
“她懷孕了”
不敢看楚輕陡然犀利的目光,更不敢看房內(nèi)那死相恐怖的尸首,站在門外的管事媽媽別過了臉。
“是已經(jīng)快足月了。”
一尸兩命,楚輕此刻終于理解了趙老爺?shù)膽嵟?
顧不得多想,她一把拉開房門,沖院子里高聲說道:“我需要一把刀,還要剪子,快”
刀剪子
院子里的眾人愣住了。
殮尸不就是擦洗尸體,整容穿戴之類的嗎要刀剪干什么
趙老爺最先回過神來,原本難看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厲聲道:“你要干什么”
楚輕抿緊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剖、尸。”
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趙老爺更是怒容滿面。
“不知好歹的小賤種”積蓄許久的怒火,終于被楚輕這個驚世駭俗的要求徹底點燃,趙老爺揚起手中的鞭子,唰地朝楚輕抽了過來。
眼看著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鞭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楚輕腳步輕移,身形靈巧地避開了那雷霆般的一擊。
看著暴怒的趙老爺,楚輕俏臉含霜,冷聲道:“你還想不想要孩子”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符咒,讓已經(jīng)揚起第二鞭的趙老爺硬生生收回了手。
“你你說什么”他滿臉的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楚輕。
楚輕不愿再多廢話,只是重復了一遍她的要求:“我需要刀和剪子,要快。”
趙老爺死死盯著她的臉,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可以信任的東西,又似乎在做著什么艱難的抉擇,好一會兒才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去拿給她”
顧不得多問,快速檢查了一番,楚輕猛然回頭,沖門外說道:“快去準備熱水”
“熱水”管事媽媽一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驗尸嗎,要熱水干什么
可是看楚輕又回頭去擺弄尸體了,管事媽媽不敢再問,趕緊轉(zhuǎn)身去了。
西廂房內(nèi),楚輕從工具箱里抽出一柄造型奇特的鋒利小刀,沿著尸首肚臍與恥骨聯(lián)合之間的正中線,穩(wěn)穩(wěn)地切了下去。
剖腹產(chǎn)豎切,是取出嬰兒最快的方式。
皮下脂肪、肌膜、腹肌、腹膜層、子宮肌肉層,最后是羊水腔,每向下劃開一層,楚輕的手都越發(fā)穩(wěn)健小心,因為此時此刻,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都有可能會劃傷嬰兒。
管事媽媽取了熱水才剛進院,就聽見西廂房傳出一聲極微弱的嚶嗯聲。
漸漸變小的雨聲中,但房中這微秒的聲響,使得那些原本跪在院子里如泥塑木偶般的下人,此刻齊刷刷地盯著廂房,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震驚和錯愕。
趙老爺大步走了出來,走到門口卻有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房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所有人錯愕震驚的目光中,她神色平淡地看向張著嘴一臉不可思議的管事媽媽。
而楚輕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旁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