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開始有點疑惑,一個莊稼人怎么會出這么高的價錢,不過川子交代我不要多問,我即便心里有些疑惑,也沒有敢問出聲,只是簡單問了一句,“貴人在那”
聽到我口中所說的“貴人”,事主有些疑惑地反問道:“貴人”
我苦笑一下,解釋說:“這還是我們行里話,表示對死者的尊重,所以稱為貴人。”
事主這才點點頭,指著他剛剛出來的那個住院部的大樓說:“在地下室,不過醫(yī)院交代說讓咱們走后面的那扇小門出去。你跟我來吧。”
于是,我便讓事主上了副駕駛,我開上車,在事主的指引下,在住院部的大樓外面饒了半圈,這才繞到了樓后面的小門。
我把車停好,跟著事主沿著樓梯進了地下室。剛踏進地下室的地面,就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慢慢涌向全身,忍不住讓人打起了冷顫,雞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地下室的走廊上似乎彌漫著霧氣,一眼看不到盡頭,天花板上的燈一閃一閃,時明時暗,可能是地下室濕氣有些重,某些線路有些接觸不良。
走廊上就我和事主兩個人,一前一后,鞋底跟著地板的撞擊,噠噠噠,很有節(jié)奏。
突然,在一個拐角處,一陣冷風直面撲了上來,我瞬間停住腳步,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心也跟著涼了半截,還以為自己撞見了不干凈的東西。等我定下身來,才發(fā)現(xiàn)在我一兩米遠處有一臺空調(diào)正冒著寒氣呼呼的朝我吹著氣。我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心里罵了一句。
噠噠噠,腳步聲依然沒有斷。我突然背后發(fā)涼,因為我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站在拐角的原地,始終沒有前行,可是,這聲音明顯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仔細辨別這腳步聲,一個沉重有力,像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一個輕盈短促,像是一個女人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音。
這個走廊里就我和事主兩個人,我站在原地沒動,那這兩個腳步聲,一個是事主的,另一個呢
面前的空調(diào)吹的我手腳冰涼,可為什么我感覺自己的后背脖頸也有死死的寒意在慢慢輕撫著,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對著我的脖頸緩緩地吹著冷氣。
我猛地一個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頭頂?shù)臒暨€在閃著,遠處那個剛剛進來的那扇小門,就像是鬼門關(guān)一樣,而我已經(jīng)闖了進來。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回頭卻看到事主正站在我的身后,一只手蜷縮著放在胸前,似乎也被我的尖叫聲嚇的不輕。
我喘著粗氣,胸口起起伏伏,歉意的看著事主說:“對不起,對不起。”
事主咽了一口吐沫,喉結(jié)微微抖動,“高師傅,你沒事吧”
我擺擺手,說沒事。更不敢把剛剛似乎聽到有高跟鞋腳步聲的事情告訴他,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好在一個陌生人跟前說,搞不好,人家或許會把我當瘋子一樣看待。
我緊跟著事主的腳步,這會兒卻再也沒有聽到高跟鞋的腳步,心緒也慢慢平復了一下。
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面前的景象讓我有點驚愕。房間里有兩個年輕的男子,事主介紹說那兩個年輕的男子,是他的兩個兒子,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個停尸位上,擺放著一口紅棺。棺材通體朱紅色,不過,這紅色在房間里的燈光的照射下,詭異的狠,像是被鮮血漆了一遍似的,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紅棺雖然有些詭異,不過,我的情緒卻好了很多。
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用紅棺收斂尸體,想必死者一定是一個壽終正寢的老人,這種喜喪,是多少我們這行里想盼都盼不來的,如今卻落到了我的頭上,心里還計劃著,等這一單生意做成后,要好好的請川子喝一杯,多虧了他給我介紹。
可是,我卻忘了,如果里面真是一個壽終正寢的老人的話,那么死者應該是事主的父母,可是,看事主的穿著以及飽經(jīng)歲月滄桑的面容,不像是常住在城里的人,也不像是有錢人的戶子,他的父母又在城里做什么即便他為了盡孝道,想讓父母落葉歸根,入土為安,那么他怎么又出的了這么高的價錢
只顧著想著那2萬塊酬勞的我,卻沒有意識到,我已經(jīng)完全被錢財迷住了雙眼,開始了窮其一生的亡命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