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狗東西,都是他們不盡心服侍,父皇才會如此病重。”秦健臉上滿是恨意。
秦諾再一次確定,眼前這人完全是瘋狗病發(fā)作,逮著誰咬誰。連秦勛也看出來了,不再插嘴,以免受到牽連。幾個小皇子更加不會多話了。
大殿內一片沉靜,秦諾百無聊賴地觀察著眾人,眾皇子的臉上都有些茫然失措,一旦皇帝駕崩,他們的生活將會發(fā)生劇烈變化。想到這一點,秦諾突然明白為什么秦健會如此失態(tài)了。
景耀帝憐惜他,這些年任他怎么胡作為非,都一味寵著。一旦秦聰登基上位,這種超規(guī)格待遇還有嗎再加上宮中謠傳,秦健當年會摔下馬來,與霍皇后的手段不無關系,所以秦健肯定不想看見秦聰繼位
不多時,秦澤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王公公辦事效率還挺高的,秦諾忍不住暗暗感慨。只是秦澤是什么情況,神情陰沉中還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見到眾位兄弟都在,他也隨意地尋了個位置坐下,就沉著臉不言語。
然而他不想說話,卻有人想要撩撥他不得安寧。
“十弟可是在父皇面前盡孝了來得這么晚。”秦健冷哼一聲,問道。
作為同樣出身尊貴,深受恩寵的皇子,秦澤是向來看不起這個瘸子三哥的,聞言冷然回道,“父皇那里盡孝心使我們應該的,三哥不必惦記,弟弟們這些天忙碌,是將你的那一份兒孝心也捎帶著呢。”
秦健頓時勃然大怒,因為腿疾,侍疾這個活兒自然是輪不到他的。秦澤這話聽著客氣,卻有諷刺他沒出過力之嫌。
“你什么意思”秦健陰沉著臉問道。
“弟弟只是坦誠一下自己的孝心罷了,能有什么意思”秦澤轉過頭。
“十弟辛苦了,三哥他也是關心則亂,不知道父皇如今情形如何了你剛剛從乾元殿那邊過來,可有消息”七皇子秦勛繼續(xù)負擔起打圓場的重任,搶著問道。其他幾個年幼的皇子,無不是眼觀鼻鼻觀心,對一切視若無睹。
秦澤卻不領秦勛的這份人情,涼涼地道:“是嗎我還以為三哥是擔心父皇病重,影響了自己的大事呢。畢竟三哥是不久就要成親的人了。”
三皇子秦健早就定下了親事,原本安排在年底成親。但此時說這種話,便是誅心之言了。秦健脾氣再好也忍不下,更何況他脾氣一向不太好,立刻拍案而起:“秦澤,你說什么”
沖突進一步升級,年齡最小的十六皇子終于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殿內的氣氛尷尬而緊張。
秦諾在旁邊冷眼看著,秦澤今日的表現大為異常,難道他也知道了什么葛賢妃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親信,葛家本身就是霍家一手提拔起來的。
想起今晚湊巧聽到的消息,霍皇后顯然是想要趁著皇帝病危在時候,發(fā)動宮廷政變,將裴翎的勢力一舉拔除。
仔細想想,這個計劃如果謀算得當,未必不可能成功,畢竟霍家是累世大族,在朝廷和軍中都有龐大的勢力,而且兩年前裴翎調回經常養(yǎng)病之后,北疆留下的權利空間大多都被霍家和其他幾家權貴填充了。
但成功之后呢裴翎為為當世將才,不僅有擎天保駕之功,更有運籌帷幄之能,霍家能找出替代的人才來鎮(zhèn)守北疆呵呵,霍家要是能,之前邊關也不至于連連敗退,都需要靠和親來挽回局面了
跟秦健爭執(zhí)了幾句,秦澤突然轉頭道:“九哥,這房間里憋悶的很,咱們不如去一趟乾元殿。”
秦諾正想得入神,聞言吃了一驚,這小子啥時候要拉上自己了
秦澤氣呼呼地道:“父皇那邊情形如何,眾位兄弟都關心著。既然如此,咱們做弟弟的就跑一趟腿吧。”
他們兩個本就負擔著今日侍疾的任務,去探聽一下也合情合理。但秦諾不想動,乾元殿那邊不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時候要動手,自己何必去趟這個渾水呢。
秦諾沒有應下,秦勛已經連聲催促:“這樣也好,就拜托兩位弟弟了。”這個老好人是不想局面繼續(xù)僵持下去了。
喂,是秦澤想去,他還沒答應呢秦諾嘴角抽搐,但耳邊十六弟的哭聲震耳欲聾,想想秦健那陰陽怪氣的嘲諷,算了,還是走一趟吧。霍皇后就算動手也不可能這么快。
他跟著起了身,慢吞吞道:“也好。”
秦澤眼中閃過一絲亮色,立刻轉過頭,掩去了異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