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畜生怨我搶了它的美食,怪不得找我拼命”李旭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剛射翻了狍子,就引出一頭惡狼來。想想剛才九死一生的危險,心臟兀自上下亂跳。山風吹過,渾身上下不覺毛孔發(fā)緊。伸手一摸,原來衣服早已被冷汗?jié)裢噶耍瑵皲蹁醯刭N到了身上。
眼看著日頭將落,李旭不敢再耽擱,走到狍子身前,試圖將它扛上肩膀。雙臂晃了晃,又無力的垂下。全身筋骨無處不酸軟,居然再使不出半分力氣來。
“莫非那惡畜算到我無法扛獵物下山,所以才不跟我爭么”李旭心中暗自叫苦,這里是大山深處,指望有人來幫忙,那是萬不可能。想了片刻,居然急中生智,揮刀砍了幾根樹杈、葛藤,做了個爬犁。把狍子的尸體一點點滾到爬犁上,用葛藤一端樹爬犁,一端搭在自己肩頭。
“嘿”李旭大喝一聲,邁步前行。樹爬犁被扯得咯吱生響,順著他的牽引,緩緩向前滑動。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他感覺腳下野草不住打滑。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綠草上有一條血跡斜斜向上,遙遙地指到遠處的密林里。
“莫非我慌亂中射出那箭傷了那畜生”李旭驚詫地想。好奇心一起,身上立刻又恢復了幾分力氣。膽子壯起來后,貪婪地打起了野狼的主意。
禽獸在春秋兩季換毛,一季脫絨,一季生絨。所以秋天的野獸皮毛最值錢,那么大一張狼皮,兩石麥子都不換。想想拖了狼皮回去后母親的笑臉,李旭膽子越發(fā)大了起來。找了些樹枝將狍子蓋好,倒提著護身短刀,順著血跡追了下去。
大約追出兩里山路,在一塊凸起的石壁下,李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口。惡狼留下的血跡到此已經變淡,卻斷斷續(xù)續(xù)地灑入山洞深處。李旭側著身子,把身子上石壁。一手舉刀,另一只手揀了塊石頭丟將進去。
石塊在山洞中跳蕩有聲,卻沒有什么野獸被驚出來。李旭在山洞口又蹲了片刻,聽不到里邊有什么粗重的呼吸聲,橫了橫心,大起膽子摸了進去。
山洞不深,洞口正向西方。此刻恰巧有落日的余暉射入,淡淡地照在一匹灰黑色的野狼身上。那頭野狼肚子上插了一根長箭,通體呈黑紅色。箭尾處羽毛早已磨禿,分明是李旭慌亂中射出的那枝。只嘆那孽畜生命力甚是頑強,受了如此重的傷,居然還堅持著爬回自己的山洞。
看到僅有一頭受傷的野狼在,李旭膽子更大,提刀上前就欲“謀皮害命”。沒等走近,耳畔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野狼的前肢突然動了起來。
“刷”冷汗立刻又從李旭額頭滾滾而落。他快速向后退了兩步,背靠石壁,將彎刀上下?lián)]舞。那頭野狼卻如同睡著了般,再無動靜。既沒站起來與李旭拼命,也沒試圖爬出山洞逃跑。
“砰、砰、砰”李旭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山洞間回響,嗓子里仿佛著了火,說不出的干渴。大著膽子再度向前,卻發(fā)現(xiàn)野狼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前肢下,一個小小的腦袋,正在拼命吮吸最后的ru液。
小狼崽子李旭跑過去,抓起毛茸茸的小狼,抬手便打算向石頭上摔。手掌間傳來的溫潤之感卻讓他徒生幾分不舍,略一遲疑,那頭小狼閉著眼睛,又用嘴巴吮起他的手掌邊緣。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