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伸手摸進風衣內(nèi)側(cè)的口袋,縮回來時,手里多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是塊半透明的礦石,橢圓形,有她半只手掌那么大,似乎正在散發(fā)微弱的光。
微光僅是錯覺,或者說,幻覺。她盯著它看,它就瑩瑩發(fā)光,內(nèi)部還流光溢彩,一會兒烈火般灼目,一會兒海洋般深邃,一會兒又浮現(xiàn)出一道燦爛華麗的電光,五色繽紛流轉(zhuǎn)不絕。硬要說它由哪幾種顏色組成,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彩光當中,一縷鮮血從頂端蜿蜒而下,垂到另一端,仿佛貫穿礦石的朱紅絲線。
它美的讓人窒息。那種捉摸不定的虛幻感,更是倍增了它的美麗。然而,一旦移開注意力,它會瞬間黯然失色,沒入四周的昏暗,不再引人注目。
封云當然認識這塊礦石。她死前經(jīng)歷的試煉世界,名叫“山海劫”。礦石正是出自那個世界,湊巧被單獨行動的她拿到。由于它實在太漂亮,她還特意花費點數(shù),找主神鑒定它是否屬于珍奇物品。
結(jié)果,鑒定框內(nèi)一片空白,代表它不具備特殊價值。她惋惜過后,仍把它好好收藏起來,打算留著賞玩。
主神拿走她所有物品,抹去她所有強化,唯獨留下礦石。這絕對不是巧合。剛才她突然停步,也是因為它的呼喚。
它通過玄妙的心靈感應,告訴她,它想去地下室,它孜孜渴求那里的東西。
石頭如何與人進行心靈感應,當真只有天知道了。她關(guān)心的并非是如何感應,而是其中的前因后果,以及它的來歷。也許她莫名其妙返回現(xiàn)實,和它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剎那間,她的很多問題都得到了答案,同時產(chǎn)生更多新疑問。她習慣性地喚出光屏,光屏上還是原來那些信息。主神一向多話,如今卻像死了似的,一點提示都不肯給。
也就是說,要不要遵照礦石的指示行動,全由她自行決定。
封云輕輕摩挲了一下礦石。冰涼沁滑的觸感,從指尖一氣蔓延到內(nèi)心,似能鎮(zhèn)定人的心靈。她不再猶豫,把它塞回口袋,快步走下樓梯。路過接待臺時,她匆匆掃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門,然后加快腳步,拐進了通往逃生通道的那扇門。
外面都昏暗無光,樓道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封云進門后,并不著急繼續(xù)下樓,反而抬起槍口,指向頭頂。
五聲沉悶而微弱的槍響,在這個半封閉的空間里回蕩著。兩枚子彈擊中監(jiān)視器,另外三枚成功毀掉三個感應器。感應器自然連接著其他元件,不知會發(fā)動什么惡毒陷阱。
她用同樣迅速的速度閃回門外。
樓道兩邊的墻壁上,藏有多個細小如針尖的噴頭。感應器損毀,噴頭立即開始工作。一股霧氣悄無聲息涌出來,籠罩了整座樓梯,不緊不慢地擴散著。
神經(jīng)性毒氣腐蝕性毒氣易燃易爆類毒氣
封云的天賦能力仍在,所以在黑暗中視物如同白晝。她甚至看出霧氣是極淡的黃綠色,很容易被人忽略。盡管她在這方面所知有限,仍敢和人打賭,賭這股神秘毒霧對普通的能力者也有效,否則,這些人為什么不選擇完全無色的氣體
霧氣緩緩涌到門邊,眼見要彌漫至一樓。
封云紋絲不動,全身上下再次綻放出血紅光芒。
霧氣一觸碰血光,就像被腐蝕了或被吸收了,消失得一干二凈,根本碰不到她的皮膚。黃綠色與血紅色之間,居然出現(xiàn)一層極薄的透明區(qū)域,扮演著防護衣的角色,牢牢保護著她。
她輕輕推開門,從容走進霧氣里。霧氣忙不迭地四散退開,好像遇到天敵的野獸。她探頭,往樓下看了看,右手依然握著槍,左手抓住樓梯扶手,從兩邊樓梯的夾縫里翻了下去。
她落地時半蹲半站,等站直身體,已換成雙手握槍的姿勢。前方本來是一扇和一樓完全相同的大門,后來被人替換成精鋼打制的密封門,具備抵抗敵人和抵抗毒氣的雙重作用。門外是她,門里有人。他們在奔跑,在行動,在通知彼此毒氣攔不住她。
礦石非常不安分。離它的目標越近,它折騰得越厲害,幾乎是不停催促著她,要她趕緊進去。假如它身上有個開關(guān),早就被她關(guān)掉了。
“你趕緊閉嘴吧。”封云默默想。
與此同時,她手指輕扣,子彈呼嘯而出。這枚子彈上竟也附著血光,在空中拖出一條血紅痕跡,直直沖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