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的門縫處,驟然多了一個凹坑,一抹血紅光芒。
血光像一團盛放的血紅火焰,無聲撕開了鋼鐵,留下飯碗大的缺口。門由電子鎖控制,防備不住這種硬性擊破的手段,破損之后,緩緩向外滑開。
兩扇門非常沉重,滑開的速度非常有限。缺口上的血光涌動一下,似是不滿意無生命的對手,毫不猶豫撲向離門最近的活人。
那是一個衣著普通,戴著奇怪黑色面具的男人。他生怕吸入毒氣,已經(jīng)忙不迭戴上特制的防護面具,準備殺死門外的不速之客,誰知還沒動手,眼前便出現(xiàn)一團神秘的血紅顏色。
血光扭動著,四處攀伸著形狀奇怪的枝杈。它一直在封云的控制下,并非活物。但它扭動蜿蜒的時候,仿佛具有生命力,帶著一種詭異的扭曲感,讓人說不出的不舒服。
男人躲得也相當迅捷,閃身便貼到了墻上。怎奈血光已粘附到面具外側(cè),飛快蝕透夾層,鉆向他雙眼。
一股伴隨著劇痛的恐懼感,潮水般淹沒了他。
他是能力者,還是一個自愿從事非法職業(yè),用能力換取大量金錢的能力者,可以想見他的膽量。公平地說,他不算怕死。可他面對的不是死亡,而是死前雙眼失明,不知如何是好的“未知”。
人一慌亂,就會做出不理智的選擇。他下意識抬起手,抓下面具,用手去揉眼睛,試圖把那層血光揉掉。霧氣從缺口涌進來,無情地貼近他的臉。
他好歹沒有慌亂到開槍胡亂射擊,因為他身前懸掛的槍是軍用型號,威力足以射碎大門。那樣一來,他會倒得更快,還有可能傷害同伴。
他把霧氣吸入鼻腔。然后,他的手臂和腿腳都開始發(fā)麻,肌肉無力,大腦也昏昏沉沉。他像喝醉酒一樣,歪斜地走了幾步,驀地仰面朝天,倒向地板。他聽到的最后聲音,是后腦勺與地板親密接觸時,發(fā)出的“咚”的一聲。
霧氣作用于神經(jīng)中樞,效果中等偏上,能令人失去反抗能力,無法致死。至于中毒的人是否會死于其他原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門往外開啟三分之一,不再動彈。門里果然燈火通明,時有人影浮現(xiàn)。這大概是一處臨時的秘密基地,或者是隱蔽的藏身地點。它的所有布置都是為了抵御從外而來的襲擊,內(nèi)部設施反而比較粗疏。
三分之一的寬度,已經(jīng)綽綽有余。封云面帶微笑,鎮(zhèn)定自如,唯有槍口不住游移。游移幅度極其有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移出的最遠距離也只有幾厘米。但她的感知能力,射擊速度,還有射擊精確度實在駭人。每打出一發(fā)子彈,定會有人血濺當場。
起碼三個人嘗試壓制她,可她的槍法太準、太快,判斷目標優(yōu)先度的能力太出色,子彈上又附著那可怕的血光。最后,竟無人能在受傷前,對她作出一次有效攻擊。
轉(zhuǎn)眼間,她來到大門正前方,舉步跨了進去。
那個肌肉麻痹的倒霉男人,就躺在她三步開外。
“斯芬克斯脈沖步槍啊,了不起。”封云順口夸了一句,用腳尖挑斷跨帶,再一挑,男人的配槍飛到半空,被她輕松抄住。
這是一把氣派的步槍,三槍管三槍口,一上兩下,排成標準的三角形。槍身既沉重又精致,顯然工藝上佳。這個時代的槍械,喜歡用傳說中的怪物命名。斯芬克斯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常見的軍用武器之一。因此,她說這批人了不起,只是表揚他們裝備好,并沒有諷刺的意思。
她說話,可不妨礙手頭迅疾的動作。槍一到手,她輕輕將它往上甩去,用肩膀抵住槍托,似乎根本不屑瞄準,直接對準某個方向,果斷開了火。
那里的房間房門大開,里面沖出一個全身圍繞著黑火的人。他沒戴面具,神色異常凝重。黑火的顏色如同瀝青,肆無忌憚熊熊燃燒。空氣被火燒的熾熱。封云離他足有十幾米,都能感到高溫撲面而來。
她開火時機出奇準確。這人沖出來,迎面迎接他的,是一梭細小的子彈,就像他把自己送到槍口前似的。他剛看見她的微笑,腹部便傳來沉重的打擊感,以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尋常槍械打不透黑火,這是他們的統(tǒng)一認知。但是,她用的不會是尋常槍械。
男人低頭,發(fā)覺腹部多了個洞。這個洞同樣有飯碗大小。打穿他的身體,比打穿精鋼大門更難。封
云不僅做到了,還做得氣定神閑。他再抬頭,便咆哮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隨著這聲咆哮,他口中噴出濃黑火焰。火焰速度堪比子彈,且急速擴張,擴張的同時,溫度竟毫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