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抬手摸了下額頭,觸手確實有些燙,于是點頭道:“可能有點。”
小姑娘咬了咬唇,道:“你女朋友怎么沒跟著來照顧你?她不是一直都跟你住一起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徐時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出于什么目的說的,反正就是說了。她看到小姑娘眼中亮起一抹光,可轉(zhuǎn)瞬卻又暗了下去。
接著,就聽得她說道:“我這里沒有感冒藥。你先回房間,我去給你買。”
徐時忽地就笑了起來,帶著些許自嘲:“不用了,外面冷,你睡你的吧。”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小姑娘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了電梯,才收回來,接著又低頭憤憤罵了一句:“渣男!”
可罵完之后,她卻起身去了更衣室,沒多久后再出來,身上已經(jīng)多了一件外套,而后腳步匆匆地出了賓館,一頭扎進了夜色之中。
徐時回到房間,就進了浴室。
四十幾度的熱水灑下來沖在身上的時候,終于把他昏沉的腦袋給沖得清醒了幾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心中涌出了許多的譏諷:余光,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竟然想從一個小姑娘那里尋找一點溫暖,真是太可笑了!不過就是一點發(fā)燒,就把自己燒傻了嗎?
徐時低著頭,沉沉笑出了聲。
此時,他才意識到,這條路到底有多孤寂。他曾以為自己可以輕松應對這種孤寂,畢竟以前那么多年他都過來了。可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背井離鄉(xiāng),身邊所有人都可能是敵人。
沒人可以交心,沒有人可以信任,甚至連一個安穩(wěn)覺都不敢睡。
這種時時刻刻都感覺危險環(huán)繞,一刻不敢放松的環(huán)境,和他以前的七年并不相同。
他到底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不過是凍了一個多小時,就把他凍成了傻逼!
呵——
余光啊余光,你可真是可笑!
徐時在浴室里笑了很久,笑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才停下來。再出來時,他又成了往常的徐時。
還沒穿上衣服,忽聽得門口滴地響了一聲,而后門就開了。
徐時下意識地就想去拿槍,但聽到腳步聲后,又停了下來。
進來的是阿依。
小姑娘一臉急色,一頭扎進來,抬眸看到的卻是腰間圍著浴巾,裸著上半身的徐時,不由得傻愣在了那里,臉上如火燒一般,火速通紅。
“我……我……我來給你送藥!”阿依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后,把手里的袋子往他懷里一扔,轉(zhuǎn)頭就跑。
徐時伸手接住袋子,低頭默默看了一會后,轉(zhuǎn)頭把袋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
醒來時手機上有好幾個電話,有龍刀的,有塔西的,還有老三的。
徐時看了一眼后又把手機放了回去,慢騰騰地洗漱過后,才給龍刀回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龍刀一開口就直接問道:“病了?”
徐時回答:“一點小感冒,已經(jīng)沒事了。”
“昨天的事,警局那邊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們不會再找你。”龍刀又說道。
徐時嗯了一聲,就沒了話。
電話里沉默了下來,片刻過后,才聽得龍刀又開口說道:“我聽說,你今晚請了夏哈普他們吃晚飯?”
“嗯,刀哥要來嗎?”徐時也不解釋他這頓飯的目的,只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龍刀默了默,道:“我在陶縣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今天趕不回去。”
“好。那等你回來,我再單獨請刀哥你吃飯。”徐時說道。
“好。那你先休息,我們回見。”龍刀掛了電話。
徐時又給塔西回了電話。
塔西說房子已經(jīng)找到了,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徐時抬眸看到了桌上放著的那個袋子,袋子里裝了好幾種感冒藥,不過他都沒動。他盯著看了兩秒后,回答:“好的,位置在哪,我直接過去。”
“我就在附近,我來接您。”塔西說道。
掛了電話后,徐時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
路過前臺時,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前臺值班的已經(jīng)換成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