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走出賓館的時候,塔西已經(jīng)在候著了。
上了車后,塔西說:“這房子是我家一個親戚的,他們常年住在牧場,不經(jīng)常回來,這房子買下來后就基本是一直空著的狀態(tài),裝修都還很新。正好他們今年要換牧場,離這邊遠(yuǎn)了,就想把這房子租出去,我問了一下價格,一千二一個月,兩室兩廳,您看,能接受嗎?”塔西邊說,邊從后視鏡內(nèi)偷偷打量著徐時的反應(yīng),見他神情淡淡,似乎不太感興趣的模樣,臉上不由得多了些忐忑。
“價格不是問題,先去看看房子。”徐時回答。
塔西聽得這話,臉上的忐忑頓時少了些,高興道:“房子很好的,而且離娛樂城很近,就隔了一條街,走路也才十分鐘左右。”
徐時聽得這話,微微垂眸。離娛樂城近,對他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不過,他現(xiàn)在也沒打算做點(diǎn)什么,近點(diǎn)遠(yuǎn)點(diǎn)倒是影響也不大。而且,在阿縣這種偏遠(yuǎn)地方,租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徐時這樣的外地人,更是不太好租。
沒幾分鐘,車子就到了塔西親戚家房子所在的托合小區(qū)。小區(qū)是個還挺新的小區(qū),估計(jì)交付不超過五年。一溜的6層洋樓,在這到處都略顯陳舊的阿縣,倒是看著挺賞心悅目的。
房子在二樓,只從房子本身來說,這確實(shí)是個很不錯的房子,里面的裝修也很新,一看就是裝修好了沒怎么住過的樣子。而且房子里很干凈,大概是塔西已經(jīng)提前打掃過了。
徐時只簡單看了兩眼就定了下來。
塔西很開心,咧著嘴說:“我家也在這里,回頭我可以每日來接您上班。”
徐時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最近殷勤得讓人意外。之前他拿老三殺雞儆猴,確實(shí)是嚇住了酒吧那批人,可也讓那批人對他畏懼得很,平時沒要緊事根本不會往他跟前湊,甚至,連說話的時候都不太敢看他,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他不開心就被他給弄得斷胳膊斷腿的,唯獨(dú)塔西是個例外。
這小子面對他的時候,不像其他人,雖然也有畏懼,但能看得出來,敬大于畏。最近,言行之中,更是透著濃濃的討好之意。
徐時想了想,叫住了往外走的塔西,問道:“你想跟著我?”
塔西愣了一下,意識到徐時問的是什么之后,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接著抬頭看著他說道:“王哥,我想跟你學(xué)點(diǎn)身手!”
這倒是個讓徐時感到意外的回答。
他盯著塔西看了一會后,開口道:“我只教自己人。”
塔西眼睛猛地一亮:“今后,王哥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我都聽王哥您的!”
徐時笑了一下,道:“我從來不信說的,只信做的。不過,你也不用急著跟我表忠誠,你先跟我說說,你為什么想學(xué)這個?”
塔西忽然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多出了些許不屬于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滄桑。
徐時見他如此,便不打算再追問,正準(zhǔn)備要走的時候,塔西開了口:“我有個姐姐,比我大五歲,六年前的時候,她在下班路上,被人給強(qiáng)奸了。那時候是冬天,天氣很冷。那幾個畜生糟蹋了我姐之后,沒給她解綁,她就那么被綁在樹上,凍了一晚上,早上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身體上面都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冰。”
他低著頭,徐時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依然能讓人感受到他說這番話時那種仿佛要將這天地一同拉入地獄的悲憤。
“那年九月,她剛訂婚。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未婚夫上門來談婚禮的事情,我們找了她一整晚,卻一直沒找到。”
徐時看到有淚水掉了下來,砸在了他腳尖前的地面上,洇開了水印。
“我想殺了他們!”塔西抬頭看向徐時,那雙平日里總是透著真誠的眼睛里,此時盛滿了仇恨和倔強(qiáng)。
徐時盯著他看了一會后,平靜說道:“你會殺了他們的。”
塔西一愣,旋即大喜:“您答應(yīng)了。”
徐時卻搖頭:“我剛說了,我不信說的,只信做的。你想學(xué)可以,那就用行動來證明我不會教出一只白眼狼!”
塔西眼神一下子就堅(jiān)毅起來:“我會證明的!”
徐時不再多說,和塔西從房子里出來后,又讓他送他去了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后,就直接回了賓館,收拾了東西,退了房,當(dāng)天就搬進(jìn)了那個房子。
等到阿依來上班時,徐時早已離開,只剩下一袋徐時刻意留在前臺的藥品,和一千塊錢。
阿依看著這些東西,氣得眼睛都紅了。
下午四點(diǎn)五十,徐時坐在塔西的車內(nèi),等在安和飯店門外。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過去,五點(diǎn)很快就到了。但那些人一個都沒出現(xiàn)。
塔西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徐時,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哥,要不我給三哥打電話催催?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呢!”
“不用。”徐時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淡淡說道:“再等五分鐘。”
塔西聞言,只得把剛拿出來的手機(jī)又放了回去。
五分鐘很快過去,老三和夏哈普那些人一個都沒出現(xiàn)。
“走吧,換個地方,我請你吃飯。”徐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