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帶哪一個,沈氏躊躇未決,“小六穩(wěn)重,卻過于拘謹(jǐn)了些,未免有些小家子氣。小七倒是磊落大方,但性情跳脫,帶她出門少不了惹是生非。”
常嬤嬤也有些犯愁,“六姑娘和七姑娘這性子若是能均均便好了。”
一個太拘謹(jǐn),讓白老太太看在眼里,定以為沈氏這嫡母平時對庶女過于嚴(yán)厲、刻薄。另一個又太活潑,帶她進(jìn)京,這一路之上得管著她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不出岔子,這也夠讓人操心的了。
沈氏便命人叫五姑娘白玉瑩過來,“既要陪瑩兒解悶兒,倒要聽聽瑩兒怎么說。”侍女瑞香忙出去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回稟道:“老爺命人把五姑娘叫到四宜亭了。少爺和六姑娘、七姑娘也被叫去了。”
沈氏奇道:“老爺今天怎地回來得這般早”知道白熹是要查兒女們的學(xué)問,帶了常嬤嬤、瑞香等人也去了四宜亭。
白熹四十多歲的年紀(jì),斯文俊雅,此時他已經(jīng)換了便服,向白玉格等人笑道:“盍何言爾志”
沈氏心中一動,在亭外花下站住了,側(cè)耳傾聽。
常嬤嬤、瑞香等人忙也住了腳步。
眾人都知白熹這是有意要試白玉格,三位姑娘不過是順帶著問一聲。五姑娘白玉瑩便笑道:“回父親的話,女兒沒有什么大的志向,不過是想著孝順祖母、父親、母親,做個知禮懂事的閨中女孩兒罷了。”
她這話中規(guī)中矩,說完,便含笑看向正津津有味吃點(diǎn)心的白玉格。
白玉格渾然不覺,贊嘆的道:“這千層酥味道不錯。”隨手遞給白玉茗一塊。白玉茗認(rèn)真的想了想,“接下來該六姐了,然后才輪到我。六姐多思多慮,想半天才會說話,我還來得及吃一塊。”欣然接過酥餅放入口中。
白玉瑩見幼弟幼妹這般孩子氣,又是笑,又是搖頭。
五姑娘答得很快,六姑娘白玉蘋卻是想了又想,方站起身恭敬的行禮,鄭重其事的道:“父親,女兒自幼熟讀周南召南。雖身為女子,愿以此為志。”
白熹在亭內(nèi),沈氏在亭外,夫妻二人同時呆了呆。
周南召南乃王者之化、后妃之德,白玉蘋以此為志,難不成她想傳說中那位梅妃梅采萍便說過同樣的話,然后入宮做了嬪妃
或許是天氣越來越熱的緣入,白熹手心漸漸出汗。
沈氏心中連連冷笑。
她竟然不知道,白家這位“穩(wěn)重聽話”的六姑娘,有如此志向。
白熹呆了片刻,上下打量白玉蘋。
白玉蘋見父親這般重視她,清秀的臉頰上泛起紅暈。
白玉茗一枚酥餅吃完,見白熹還沒問到她,便有些等不及了,忽閃著大眼睛,躍躍欲試,“爹爹,到我了吧”
“還有我,還有我”白玉格叫道。
瞧著小女兒小兒子天真無邪爭先恐后的樣子,白熹雖是心中煩惱,也不禁一笑。
“到你們了。小七是姐姐。小七先說。”白熹笑道。
“是,爹爹。”白玉茗喜孜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