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于驚嚇,躺著的大病了一周,再回去察看的時候,滿戲樓的人盡都死了,便只活下來我一個,云姑娘的遺骨似乎也被人收斂好,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
“砰!”憤怒拍案。
“七妖劍客當真是嗜殺瘋魔了!多虧了何樓主仁義心腸聚眾將他剿殺!”
“可惜了云袖姑娘紅顏枯骨,如今不知葬在哪里。”
……
這一場敘述落幕時,酒客感嘆著沐浴夕陽遠去,窗邊,藍發(fā)人掃落橫在膝上的酒壇,懶懶地看向窗外,目光忽然凝住了,一直未能挪開。
窗外,細風拂卷衣袂,鴉青長衫的少年走過熙攘人群,忽然轉過身來站定了。已是霞光西下,少年長眉如黛,眼捷似羽,雙頰笑容清潤恬淡,背后是流霞爍金,山河潑墨,映照得他臉上有一層如冰如雪的冷光。
“二公子!”他緊貼著窗戶顫巍巍地叫出來聲來時,無力地滑落在地,“像,真的太像了。”
少年仰首望著天空中翻卷如鶴的云池,仿佛隔著天幕與一雙亙古的深邃眼瞳對視,頸上的絲縷在風中交錯翻飛。噠噠的馬蹄聲從身側掠近、頓住、停下,他翻身上馬,恣肆飛揚地大笑揚鞭,一邊將手伸給身側的同伴,清凌凌落了一地的天光。
此時,是岱朝的文軒歷二十二年,距離奪朱之戰(zhàn)結束已有七年。
暗潮云詭,天下星綴,獨行人潮,似曾相待。
宿命的軌跡再次行匯于此,會有人如電光孑然劃過漆黑長夜般遇見,而每一顆星子都將兜轉著奔赴未知的結局。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交迸糾葛,輪轉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