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筠和方婆婆剛出了大堂,被林家家丁“請”出了林府,趕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
馬車好歹也是車,兩條腿走路回去好,方從筠看著馬車嗤笑,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林子濯和方從云這么虛偽呢?
已經(jīng)撕破了臉,還想要面子;扮寬厚大度,又裝不到家。落得個貽笑大方。
“我們這么回去了?”出了門,坐在馬車?yán)铮犞R蹄噠噠的響聲,車轱轆緩緩顛簸著前行,方婆婆才開始恍惚。
她帶著滿滿的打算過來,本打算借著那件事好生從方從云手拿些好處,這么什么都沒有得到,灰溜溜的走了?
方從筠應(yīng)了聲“是”。
不然呢,留下來繼續(xù)吃喜宴嗎。方從筠的心情激蕩高昂,還沒有平靜下來。
沒想到她竟然能看到林子濯和方從筠他們兩個成親的這一天,更加沒想到她竟然又活過來了。
活著好,來日方長。
方從筠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高懸掛的“林府”牌匾,像是要銘刻在自己心底,“我還會再回來的。”拿回本屬于我的東西。
“哎呀哎呀……”
一腔雜思像是被釘子扎露了氣,方從筠被狠狠揪著耳朵歪過了頭,她的一只耳朵正在方婆婆手飽受蹂*躪。
方婆婆怒目道:“你今天是吃熊心豹子膽了啊?我叫你討好二小姐和林大少爺,你跑去攪和什么道義,還砸了大小姐的牌位,你是去走親還是結(jié)仇啊?你是要把老婆子給氣死啊!”
方從筠尖叫著忍痛救出自己的耳朵,她有仇必報,也有恩必還,使勁磨了磨后槽牙,看在方婆婆剛剛一直護(hù)著她的份人,這次她算了。
“你不是說二小姐素來心軟人好嗎,估計頂多小罰一下,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畢竟這事兒說出去也是林家他們不占理。”方從筠很敷衍的安撫道,“也許事后還會給我們補(bǔ)償呢。”
方婆婆“呵呵”兩聲,“做你的百日大夢的。”她氣得直喘氣,“你最后還又跑去挑釁,真是不嫌事大啊!”
方從筠干笑,這不是一時嘴快嘛!
當(dāng)時想著很久都見不到了,一定要給那對渣男賤女留一個深刻的印象。
想再安撫安撫方婆婆,搞定她,方婆婆雙眼翻白,已經(jīng)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方婆婆的家在離明州府城附近的一個縣城里,很近,不到半天的路程到了。方婆婆昏迷了一路也沒有醒來。
而方從筠徹底想起方婆婆這個人到底是誰時,正面對著方婆婆兒子的猛烈炮灰。
方婆婆有個少年成名,僥幸了秀才后屢試不第的秀才兒子,和一個出身富商的兒媳婦,寧氏。
她兒子用兒媳婦寧氏的嫁妝錢,納了一個據(jù)說是世家大戶婢女出身的通房,識斷字,很有些才情,甚得方婆婆兒子的歡心,此消彼長,愈發(fā)瞧不商賈出身一身銅臭的發(fā)妻。
而方從筠會知道的這么詳細(xì),是因?yàn)閷幖胰藢⒎狡牌诺膬鹤右浴皩欐獪缙蓿λ腊l(fā)妻”的罪名鬧了公堂,而那個時候,正好也是方家嫡系這邊風(fēng)雨飄搖之時。
寧氏在生產(chǎn)時被方婆婆的兒子與小妾聯(lián)手氣得難產(chǎn)身亡。
正好,方從筠的生母那段時間也被柳姨娘和方從云給害死了,她也同樣有一個剛生下死了的弟弟。她到底有多厭惡這一家人,可想而知了。
寧家老爺子恨得咬牙切齒,下打點(diǎn),差點(diǎn)剝了方婆婆兒子的秀才功名。
方父究竟是怎么擺脫了那牢獄之災(zāi)的,哦對了……方從筠想起來了,那是舅舅回來,她剛將方家票號握在手里不久,還是少女的她忙得不可開交,是方從云來幫忙說情的。
方從云可憐寧氏還有一個女兒,已經(jīng)沒有了母親,再沒有父親她是孤兒了。鬼使神差,方從筠竟然信了方從云的話,也許是那時的方從云可憐兮兮,太讓人容易相信了吧。
陰差陽錯,她竟然成了寧氏的女兒。
方從筠冷眼瞅著不停拍桌子的瘦骨嶙嶙的年斯男子,和他旁邊布衣荊釵也難掩其美貌的少婦人,這是方婆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和兒子的姨娘了。
當(dāng)初在她面前,她正眼也不會瞧一個的人,如今站在她面前橫眉豎眼,頤氣指使。
“孽障!你給我跪下!”
自打方從筠她親娘死后,除非是天王老子,連她親爹,方從筠都再沒跪過,更別提方父這個窩里橫。
方父的劣跡斑斑,連方從筠這個大忙人都聽了一耳朵,現(xiàn)在還真沒將他放在眼里。
“我不跪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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