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濯頓時雙眼一冷。.
人群一陣喧嘩,看熱鬧的向來不嫌事大。
“死丫頭你病糊涂啦。”方婆婆小跑來拉住方從筠的手,擋在她身前連連彎腰鞠躬,“對不住對不住,林少爺,我家丫頭的腦袋燒糊涂了,您可千萬大人別記小人過,她不懂事隨口亂說的。”
被方婆婆暗暗狠擰了一把腰間的軟肉,方從筠回過神,好久都沒有這么沖動過了,舒了一口長氣,慢慢呼吸冷靜下來,不能沖動。
算她現(xiàn)在說出來了,也沒有人會信的。
“子濯哥哥,這事兒算了吧。她們是我請來的,要怪也要怪在我身,而且畢竟也是我和姐姐的族人。”
一直冷眼旁觀的方從云插*進來做和氣佬,撩起大紅蓋頭露出半張臉,嬌嬌軟軟的嗓音,如沐春風,“姐姐在天知道你有這份心夠了。”
方從筠看不慣方從云偽善的面孔,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方婆婆身子一擋,將她護在身后,扭頭低聲道:“你還沒鬧夠嗎?”
語氣又是恨鐵不成鋼,又帶著無奈疲累。
想起方婆婆之前的希望,希望她討好方從云,希望她留在這里,希望她離開那個家。方從筠心軟了,對著方婆婆粗糙蒼老的面孔,抿唇?jīng)]再說話。
閉嘴閉嘴了,正好她也口干了。
林子濯臉黑云密布,不看僧面看佛面,事已至此還能怎樣,美談不成,他反倒成了一出大笑話。
他看了看地碎成兩截的牌位,語氣陰森:“不過,算這人是你方家族人,她這樣對待從筠的牌位侮辱你姐姐,企圖造謠生事,也不能輕易饒過。”
說著去一旁喚人去叫衙門,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方婆婆臉色霎白,求救的看向方從云:“二小姐……”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若是進了衙門,名聲還能好聽了去嗎。
方從云低聲斥道:“還嫌人丟得不夠嗎?趕緊下去。等會兒我會幫你的。”
方婆婆不樂意,等會兒是等多久一會兒,現(xiàn)在下去了,以后只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她本來是個混不吝的,有好處點頭哈腰都行,倒霉了還想讓她乖乖受著,沒門!
“不行啊二小姐,我這一個孫女,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小孩子計較了,我們窮人家養(yǎng)大一個姑娘不容易啊。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也沒心思辦好您吩咐的事兒了。”方婆婆干嚎道,最后一句話壓低了嗓子。
大紅蓋頭遮住了方從云的半張臉,露出她緊繃的下頜。
方婆婆識趣的立馬道:“此一次,下不為例。”
方從云抿緊了唇,冷冷哼了聲,前攔住林子濯。
“子濯哥哥,你看周圍這么多人看著呢,真了衙門看笑話的人更多。姐姐和她都是我們方家的人,這往大了說也是我們方家族內(nèi)的事,鬧大了對方家和林家都不利。”
方從云慢條斯理的低聲安撫林子濯,“這事兒還是交給我吧。我會私下吩咐族長對她們嚴加懲處的,子濯哥哥放心。”
一番話處處以大局話為重,不漏聲色的點名了方從筠是方家的人,方君也是方家的人。方家內(nèi)部矛盾,方家內(nèi)部解決。
林子濯沉了臉色,話都說到這個份了,他還能如何。
“你方家的人,你做主吧。只是我林府,日后不想再看見這二人門。”
方從云嘆氣,還是生氣了,從大紅蓋頭下瞥見方婆婆和方從筠倆人寒酸的穿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都怪她們!
方從云這時已經(jīng)全然忘了方從筠最開始沖來打斷林子濯時,她的叫好欣喜了。
方從云沒好氣的說道:“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走,還想繼續(xù)留下來吃喜宴嗎?記著你說的話。還有,以后沒再門來了。”
方婆婆誠惶誠恐的點頭哈腰:“您放心,老婆子日后一定不會再來叨擾二小姐了。”
方從云不耐煩的擺擺手。
方從筠被力大如牛的方婆婆死拖硬拽的拉著走,她望了望熟悉又陌生的林府大堂,看了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方從云一眼。
如今她和他們已是云泥之別,這么一走,可能很長段時間都不會再見的。
方從筠突然扯開嗓子喊道:“二堂姐,我明明是聽的你吩咐辦事呀……”
一老一少的身影已經(jīng)離開,少女清亮的聲音還在林家大堂回蕩,觀禮的眾人面面相覷,意味深長的看著央手足無措的方從云和面色鐵青的林子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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