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錯特錯,林家是太想結(jié)這門親事了才對。君不見方家大小姐逝世剛滿一個月,林家便急不可耐的在熱孝百日期間又將方二小姐迎娶過門?”
“不錯,方大小姐在去京城成親的路被害,林家長輩無法脫身離開京城,讓林大公子一人來明州也要把這親成了,嘖嘖……財帛動人心吶!”
“呵呵,在方大小姐手的方家票號,和北邊的蔣家齊稱‘南方北蔣’,名次還排在蔣家之;可在方二小姐手的方家票號……我們且瞧著吧。”
方從筠按捺住想去掀了場子的沖動,被方婆婆拽著在偏僻的位置落座,聽著旁人閑聊。
原來她已經(jīng)死了一個月了。閉眼睜眼間,已時光如流水,天翻地覆。
聽旁人把自己當(dāng)成傳說一樣聊天是一種很怪的事。
別人一次又一次嘆息的提起自己的名字,方從筠越來越冷靜,想沖去砸了場子的沖動漸漸冷卻下來,算她現(xiàn)在站出來說“我是方從筠”,“是林子濯和方從云害死了我”,也沒有人會信。
方從筠冷靜的坐在人群,攥緊了拳頭,看著林子濯和方從云出現(xiàn)。
林子濯即使一身大紅喜袍,依舊清清冷冷,難掩謫仙傲氣,旁邊肩而立的方從云鳳冠霞帔,平日里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此刻更添了幾分嬌媚。
——我如今且看你們共赴鴛盟,待他日送你們同路黃泉。
司禮嘴皮子利索的說完一長串吉利話,便讓林子濯和方從云對著空無一人的椅子行禮拜堂。
“一拜……”
“慢著!”
方從筠立馬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是她喊的嘛,抬頭一看,大家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望著林子濯。
林子濯原本如寒霜的眼增加了幾分柔和:“承蒙諸位親友給面子,今日來觀看我林子濯的喜宴。這門親事一波三折,很是不易。我林家與方家的婚約大家都是知道的,與我有婚約的,本是方家的大小姐方從筠,如果沒有意外,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是在陪從筠回門的途了……”
方從筠寒毛立起,抹了一把手的雞皮疙瘩。
“唉喲這是要做什么?”方婆婆喃喃道。
方從筠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不論做什么,都不會是好事。”
只聽得林子濯聲音略帶沙啞,繼續(xù)道:“從筠走的突然,我也想代替從筠照顧她最疼愛的妹妹,故而在從筠逝后百日內(nèi),再迎娶從云……”
“……當(dāng)時只待她到京城,我們便可拜堂成親,從筠便是我的妻子。今日,我還是想先迎娶從筠,哪怕是她的牌位,她是我的元配發(fā)妻,不論她死或是生。”
林子濯抱著不知何時拿出的牌位,輕輕撫摸著牌位的刻字。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
方從筠瞪大了眼睛,看著牌位那鐵畫銀鉤刻出來的名字,赫然是——方從筠三個字!
若是她死了,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奈何橋邊,也會沖回去拒絕的,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活著呢!
“我不同意!”
方從筠頭腦一熱,騰的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去,大家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一把從呆愣的林子濯手奪過自己的牌位,狠狠向地砸去。
沒斷。
林子濯想要去撿,卻被方從云不知是有意或無意的擋住了一下視線。
這一下的功夫,方從筠已經(jīng)先一步撿起牌位仿佛有深仇大恨地使勁在地敲打摔砸。
咚咚作響鏗鏘有力,“咯吱”聲響,牌位終于斷成了兩截。
林子濯臉色青紅白交錯,下打量了衣著簡單到寒酸的方從筠一眼,眸色沉沉:“你是誰?這里是我林府,不是你可隨意撒野的地方,大鬧喜堂……”
一不做二不休,方從筠索性放開了束縛,雙手叉腰罵道:“我是誰?我是方家人!你以為方家人都死絕了嗎?娶了妹妹還想娶姐姐,你當(dāng)你是誰呢,還想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林子濯蹙眉,他自持身份,當(dāng)然不能像她一樣罵回去,聽聞是方家的人,瞥了眼方從云,好聲好氣的解釋道:“這位方姑娘你誤會了,方大小姐已經(jīng)去世了……”
“去世的人你更不能娶了!你欺負(fù)死人不能說話是不是?你想娶,你有問過方從筠她愿不愿意嫁嗎?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們有婚姻,那又怎樣,她尸骨未寒,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在娶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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