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沒想到,兩人要到外邊去念書,她擔(dān)心自己出了仁明殿,便會(huì)被姜帝帶去,因而一時(shí)弄不懂韓皇后的意圖。
韓皇后這廂已經(jīng)吩咐宮女秋棠道:“安排聆雪郡主,聆婉郡主也去祺云閣。”
聆雪微怔,詫異的看向韓皇后,就見韓皇后眉眼溫柔慈愛,輕拍她的手背道:“本宮與皇上請了恩旨,封你們兩個(gè)為郡主。”
聆雪甜甜一笑,福身恭謹(jǐn)?shù)溃骸岸嘀x皇后娘娘抬愛。”郡主一般為親王之女,等同于她和婉婉的身份是姜帝的侄女,若姜帝還要些臉面,該是不會(huì)再動(dòng)她的心思,聆雪微微松了口氣。
韓容澤只覺得自己耳邊有一把上好的古琴在彈奏,溫柔話語里帶著一分琴弦韌勁,謙遜而不謙卑,引得韓容澤往那個(gè)方向瞧了一眼,昨日焦急,倒不知道她有這樣一把好嗓音,如同夜色中曇花初綻。
只見聆雪立在韓皇后身側(cè),穿著淺青色云錦斜襟褙子,月白杭綢羅裙,繡了卷云紋瀾邊,身量纖細(xì),舉手投足間,盡是溫婉親切,比之昨日的清冷,很是不同,許是做了桃花妝面的緣故,未語先笑,唇角微微揚(yáng)起一個(gè)如新月般的弧度,說不出的溫柔小意。
昨日一見,是楚楚可憐的月宮玉兔,今日再見如同一團(tuán)孩子氣的頑貓,她倒是聰慧的,知曉自己那副姿容,該如何掩藏,今日瞧著,再不似昨日那樣驚艷絕色,倒好像僅僅是個(gè)清秀可愛的少女。
韓容澤不過瞧了一眼,便別開眼去,鼻尖卻繚繞著那若有似無的清香,是仁明殿不曾有過的,想來是她身上的香氣,幽香而清雅。
“時(shí)辰還早,你們一并在這里用早膳,再一道去祺云閣念書。”韓皇后一手拉了聆雪,一手拉了聆婉,一道往東次間去,韓容澤與永嘉郡王趙榮基跟在后頭。
聆雪微垂了眉眼,在大理,男女七歲不同席,到了韓皇后這里,卻好似不曾有這樣的規(guī)矩,韓皇后為何故意裝作忘記
聆雪垂眸深思,韓皇后溫柔的聲音從旁響起:“聆雪,在想什么若有什么不知曉的,可直接問來。”
聆雪一直都沒敢正面對著韓皇后,沒想到韓皇后還盯著她瞧,略一想便道:“臣女是怕我們姐妹,跟不上先生的進(jìn)度,這樣冒然中途進(jìn)學(xué),怕對先生不夠尊重。”
韓皇后笑道:“這你倒是不必憂心,也是趕巧了,從前這位女先生只教端瑞一人,她父親周先生只教容澤與永嘉,還是賈丞相說,周先生大才,未免太浪費(fèi),因而與周先生商議了,要添到五人。
這才加了楊公子,賈公子與昨個(gè)兒送你回來的岳小將,如此,女先生這,也就加人了,一個(gè)楊姑娘,一個(gè)賈姑娘,再加上你們兩個(gè),正正好五個(gè)。”
聆雪細(xì)細(xì)想來,楊家是太后娘家,那添的就是太后娘家的楊公子與楊姑娘;以及賈丞相的孫子和孫女,男子那邊另外加了,送她來姜國的岳翎,女孩兒這邊多了她們姐妹,男學(xué)生五人,女學(xué)生五人。
周先生學(xué)問好,聆雪在大理便有耳聞,這位女先生是周先生的女兒,想必學(xué)問也不差,這般聽來,男女學(xué)生應(yīng)該是分開授課的,聆雪略放心了些。
“不說這個(gè),先用膳,嘗一嘗這兩道菜肴是不是大理的味道”韓皇后含笑問聆雪與聆婉,剛好這兩道菜,是兩人愛用的。
聆雪要起身謝恩,卻被韓皇后拉住了,半嗔怪的拍了拍聆雪的手背道:“你這孩子,若再這樣與本宮生份,本宮要惱了。”
韓皇后攏了攏自己的鬢發(fā),聆雪瞧見那赤金鳳簪下頭有幾根銀發(fā),只做未見,卻聽韓皇后輕嘆道:“容澤與永嘉郡王都是在本宮跟前長大的,你瞧他們兩個(gè)在宮里便自在的很,你們也莫要生份了,這兒便是你們姐妹日后的娘家了,本宮將你們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