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里頭擺設(shè),盡是黃花梨木纏枝花卉時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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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降真木香,高貴典雅。
聆雪微微蹙眉,倒沒想著皇后娘娘肯將里子也做的這樣足,只這套黃花梨木的家具擺設(shè),怕許多人家,一輩子也湊不齊這許多的木料。宮里雖不至于缺了這個,但也不是哪個宮里都能有的。
聆婉先去沐浴,讓迎瀾跟著,聆雪則坐在軒窗前,與迎碧說話。
“這樣大的地方,我們姐妹二人住著,未免太浪費了些,我不懂得這里的規(guī)矩,也不知是不是逾矩”聆雪問迎碧。
迎碧捧了一盞普洱來,放在黃花梨木小幾上晾著,含笑回道:“姑娘多慮了,皇后娘娘一向喜歡女孩子,聽聞岳將軍帶了兩位姑娘回來,立刻就吩咐人收拾錦月樓。”
迎碧頓了頓,大概也知曉聆雪姐妹遠(yuǎn)離故土,寄人籬下之感,聲音微低的說了句:“兩位姑娘是趕在好時候了,聽聞大姑娘生辰是八月初七,與故去的韓姑娘是一日生辰。”
聆雪詫異的望向迎碧,就見迎碧討好般的笑了笑:“韓姑娘,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韓世子的妹妹,皇后娘娘沒子嗣,最喜歡的便是韓姑娘,從前在宮里養(yǎng)過兩年,說是當(dāng)成公主養(yǎng)著也不為過。”
聆雪溫和一笑,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絞絲翡翠鐲子來,給了迎碧:“多虧你說這些。”
迎碧半推脫著,卻是將鐲子收下了,笑瞇瞇道:“這實在當(dāng)不得什么事兒,奴婢是皇后娘娘撥來伺候兩位姑娘的,兩位姑娘好了,奴婢自也跟著好,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奴婢,奴婢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聆雪溫婉一笑,又問:“不知如今后宮里,都有哪些主位我們姐妹雖不怎么出去,但若是遇見了,不知如何尊稱,怕失了禮數(shù)。”
迎碧笑著回道:“后宮里頭,除了咱們皇后娘娘與太后娘娘外,姑娘只記著澄碧堂的閆貴妃即可,余下的那些個上不得臺面,只有她們給姑娘見禮的份。”
聆雪微微訝異,姜帝荒淫至此,后宮里頭的主位,只皇后與閆貴妃
迎碧見聆雪不大相信的模樣,便低聲補充道:“從前倒是也有幾位主位的,可閆貴妃是個容不得人的,哄了皇上,將位份都貶了。如今能提的起來的,還有一位賈貴妃,卻是沒福氣,早早香消玉殞了,但因為賈貴妃誕育了宮里唯一的公主,而端瑞公主又養(yǎng)在太后身邊,所以每逢清明與賈貴妃的忌日,宮里還是要忌諱著些的。”
聆雪連連點頭,卻知曉這位已故賈貴妃之所以還在牌面上,不過因為她是賈丞相的女兒,而賈丞相權(quán)傾朝野。聽姜帝剛剛與岳翎和韓容澤的對話,姜帝竟是將朝政全權(quán)交給賈丞相處置了。
迎碧見聆雪再沒什么要問的,便道:“姑娘必定是倦了,先沐浴,一會兒膳食得了,好好吃了睡一覺,等明個兒再去皇后娘娘那請安。”
聆雪應(yīng)了,正要沐浴,聆婉已經(jīng)沐浴完畢,換了一身淺鵝黃云錦襦裙,高腰襦裙上,系了一條鎏金蜀錦帶子,緞帶頂端打成蝴蝶結(jié)子,下垂兩顆拇指大的珍珠,端的玉雪嬌俏。
聆婉很高興,出了屏風(fēng),在聆雪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阿姐,皇后娘娘準(zhǔn)備的很合身,竟像是拿著尺寸裁了的。”
聆雪便笑,輕拍了聆婉一下道:“去把頭發(fā)擦干,小心吹了風(fēng)。”
迎碧要跟進去伺候,被聆雪攔了:“我一向是自己沐浴的,不必人伺候著,你去鋪床吧,我著實是累了,一會兒用過膳,就要睡下,若是有安神香,這會兒也點上。”
迎碧笑著應(yīng)聲而去。
聆雪轉(zhuǎn)過屏風(fēng),見空無一人,只浴桶熱氣彌漫,這才微微松了口氣,解了衣裳,將自己埋進熱水里。
這個迎碧,靠不住。
這是聆雪看過迎碧后的第一個想法,因為迎碧記憶深刻的東西,皆是那些金銀之物,也因此,聆雪才會賞了鐲子給她,若將來旁人給了迎碧金銀,怕迎碧立刻就能將她們姐妹賣了。
迎瀾倒是好一些,記憶深刻的,盡是從前未入宮時,家里的小弟,小妹,可見這人是個重情義的,但到底不是一直跟著長大的,還是要多看看。
聆雪又想到姜帝那雙色瞇瞇的眼睛,覺得一陣惡寒,只怕躲得了一時,躲不得一世,她要怎么辦,才能斷絕姜帝的念頭,保得一世平安
聆雪泡的時間有些久,皮膚都皺了才出來,見屏風(fēng)上備好的新衣,是一件淺豆綠軟煙羅如意云紋褙子,象牙白細(xì)褶羅裙,很素凈的顏色,怕是韓皇后念著兩人喪母,纏金絲嵌紅寶的一概都沒。
新衣同樣是剛剛合身,聆雪微微垂下眼眸,掩蓋了眼底的懷疑,岳翎是賈丞相派去大理的細(xì)作,但岳翎那樣的男子,不會那樣細(xì)致,連兩人的尺寸都知曉,看來,這位不得盛寵的韓皇后,也是個深藏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