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開始，斯林面包房來了個新人。
這個容貌帶著異域風(fēng)情的少女，總是相當(dāng)熱情地歡迎著每個客人，堆起笑臉并準(zhǔn)確無誤地幫他們找零。在艾絲特熟悉了面包烘烤流程后，很盡責(zé)地替負(fù)責(zé)后廚烘烤與清潔的菲歐娜承擔(dān)了許多工作，艾絲特在摸索時捏出來很多動物形狀的小面包，即使味道沒太多變化，也相當(dāng)受顧客們的喜愛。
因為她的到來，斯林面包房這兩周的生意相當(dāng)好，這讓溫蒂十分欣喜。
“艾絲特，你去看看倉庫里還有沒有茶葉，我們得再煮一壺?zé)岵琛Ｌ鞖饫淅玻芏嗫腿硕枷矚g喝些熱東西暖暖身子。”
“好的溫蒂奶奶！我去找找！”
已經(jīng)更名艾絲特的黎星往烤爐后走去，將淺褐色的麻布長裙外的圍裙解下掛在后門邊。今天是周日，菲歐娜每周這天都會有一天的假期，她會帶著家里人去黑夜教堂做禮拜，然后跟自己的妹妹一起給孩子們準(zhǔn)備一頓大餐。有時候菲歐娜也會帶少許菜肴回來面包房，給溫蒂和艾絲特也嘗嘗。
從倉庫里翻出一罐沒開封的茶葉，艾絲特很快又回到了面包房，看到溫蒂正在跟幾個顧客寒暄，從容貌上能認(rèn)出三個人是一家人，其中那個最小的少女看上去比艾絲特年紀(jì)還小兩歲。
“那就檸檬蛋糕卷吧，好不好？”
女孩晃著其中一個青年的手，那個帶有書卷氣的年輕人寵溺地看著她：“當(dāng)然好啊，那就決定是檸檬蛋糕卷了，要半磅吧。難得班森漲工資了，我們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下。”
更高個的那個青年對著溫蒂點點頭，掏出錢包點出要支付的數(shù)額，艾絲特非常會看氣氛地重新系好圍裙，將剛出爐的檸檬味蛋糕卷切下一大塊，剛好半磅出頭。
“還需要什么別的嗎？”艾絲特露出她的營業(yè)笑臉，沖那個對她十分好奇的少女眨眨眼睛。
高個青年揉了揉少女的腦袋：“梅麗莎你還有什么想吃的？”
少女猶豫片刻，最終只是搖搖頭：“不用！有檸檬蛋糕卷我就很高興了，我們得節(jié)約著點，以后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呢。”
書生氣的青年點了點旁邊的動物面包：“那個黑貓面包看上去很可愛，以前沒見過啊。”
溫蒂沖旁邊的艾絲特擠擠眼睛，讓艾絲特不好意思地沖眾人露出笑臉：“這多虧了我們巧手的新人，因為是試賣，現(xiàn)在售價跟普通的黑麥面包一樣，要不要來塊？”
高個青年點點頭，又付錢買了半磅的黑貓面包，讓那個書生氣的青年不太好意思：“班森，我就是這么一說。”
“沒關(guān)系，反正明天也該補(bǔ)充主食了。”
送走了這一家子客人，溫蒂才將新的熱茶燒上：“今天的客人可不少，周日大家都喜歡一家人去黑夜教堂，挺好的。”
“我記得黑夜教堂是信仰黑夜女神？”
“是啊。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學(xué)書寫嗎？那你可以去黑夜教堂的周日學(xué)校看看，每周只要一便士，不會影響你平時在店里的工作。”
艾絲特回想了下她收在閣樓上的錢包，除去有部分日常用品的開銷，還有她頻繁去水果攤給那個老板補(bǔ)償?shù)幕ㄤN，里面現(xiàn)在還剩下十蘇勒多。每周一便士的支出對艾絲特來說還支付得起，要是能熟練掌握這里的文字，艾絲特也能去圖書館查看更多有關(guān)這個世界的詳細(xì)資料，而不是總在顧客們的談話中自己推敲或者腦補(bǔ)。
溫蒂以為艾絲特是在擔(dān)心教會的情況，安慰起她：“大膽地去，那邊都是些很和善的人，即使你不信仰黑夜女神也沒有關(guān)系。”
艾絲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下周也請假去看看，我確實很感興趣。”
下個周日在忙碌日常中來得相當(dāng)快，提前跟溫蒂打好招呼后，一大早艾絲特就出了門。
艾絲特按照上次的方向走得很通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力好得出奇，每家店和每個路口她都有印象，完全沒有迷路。
奇怪，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艾絲特很快將這個疑惑拋到了腦后，面對那座莊重的哥特式教堂，她總覺得有點緊張。站在教堂外給自己打氣好幾輪，艾絲特也沒有下定決心，直到那個牧師打扮的男子看向她，艾絲特才鼓起勇氣走過去。
但是艾絲特走到門前的時候，剛才在肚子里打好的草稿就不翼而飛了：“你、你好，請問這里是，是有上課嗎？我是說，那個啟蒙教育什么——”
“是的，這是黑夜女神的教堂，周日有提供啟蒙教育的課程，不過是要收費(fèi)的。你是女神的信徒嗎？”
艾絲特?fù)u搖頭：“如果不是的話，是不是就不能……”
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不好意思地看著面前的牧師。
牧師很溫和地笑起來：“沒有關(guān)系，女神是仁慈而寬容的，你當(dāng)然可以來學(xué)習(xí)。”
艾絲特連連點頭，在從外套內(nèi)側(cè)的口袋掏出一便士后，她跟在牧師后面走進(jìn)教堂里面。因為今天是周日，來黑夜教堂的人并不少，有的人在閉眼安靜祈禱，有的人在跟相熟的人很小聲地打著招呼。即使是清晨，教堂里也相當(dāng)昏暗，彌漫著極其靜謐的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艾絲特都感覺自己心情平和了不少。
牧師帶著艾絲特走向旁邊的側(cè)門，他們順著這條走廊往后繞去的時候，跟兩個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