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完,然后放下手中抹布,把手機(jī)接在手里,緩緩坐到沙發(fā)上,小男孩兒順勢鉆進(jìn)她的懷里。
‘燕城商業(yè)大亨云深母親病逝,下葬場面十分隆重;公司團(tuán)隊上萬人進(jìn)軍墓地,連警察都出面維持秩序。’
當(dāng)云寧看到這條訊息和網(wǎng)上配置的圖片時,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了。
“媽媽,云深…云深是誰?他的名字為什么和媽媽只差一個字?”
稚嫩的童音,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朝她看過來時,她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媽…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等等?等女兒回去?”云寧哭著低喃,突然抓住小男孩兒的胳膊,泣聲說:“晴天,媽媽去收拾一下,這就帶你回去給姥姥送別。”
說完話推開小晴天,半跑著進(jìn)臥室,幾分鐘后,她背著一個簡單的小行李包出來,牽著孩子的手,出了家門。
“媽媽,你還沒告訴我,云深是誰?”
云寧坐在公交車上,懷里攬著六歲大的兒子,歪頭看了眼兒子撅的老高的小嘴,嘆了口氣才道:“他是…他是媽媽的哥哥,晴天你的舅舅。”說著話,眼里又儲滿了淚水,她抬手蘸了蘸眼角的淚,又囑咐說:“記住了晴天,以后若有人問起爸爸,你就說爸爸出差了,知道嗎?”
“嗯!”小晴天扭頭沖媽媽笑笑,睫毛一眨,天真道:“我知道沒有爸爸的孩子會被人欺負(fù),所以,同學(xué)們問起來我從來都是說爸爸出差了,我還知道爸爸回來時,會買好多好多玩具給我,媽媽,你已經(jīng)教我好多遍了;媽媽,等見到舅舅我也會這么說。”
“是嗎?媽媽記性不好,給忘了;可是,我們可能見不到他,還是不見了吧!”
七年了,始終沒勇氣回去,哥…你過的還好嗎?
那天晚上,她跳入水中很快就后悔了,她不知道是因為牽掛哥哥而后悔,還是人在最后的痛苦時刻都會后悔,總之她拼了命的掙扎,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恰好來了一位起早到湖邊晨釣的老人,老人沖她伸出援手,她是抓住老人的釣魚桿,才僥幸活命的。
老人是市郊的一位退休工人,兒子在市中心一帶上班,他來小住幾天,覺得這邊太無聊,天雖冷,他還是拿著魚竿和小水桶走出了家門,可他洽洽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她隨著老人回家,覺得自己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哥哥,就隨老人去了郊區(qū),起先在老人家里住了幾天,又在老人的幫助下租了一套便宜的房子,還找了份在私人超市做收銀員的工作。
只是,兩個月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懷孕了;和親哥哥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把他生下來,在走進(jìn)醫(yī)院后,想起哥哥曾經(jīng)要帶她去醫(yī)院做DNA鑒定的事,哥哥說他們兩個可能不是親兄妹;若不是親兄妹,她和哥哥就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孩子應(yīng)該是健康的吧!
她在醫(yī)院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孩子一切正常,想到自己和哥哥不是親兄妹,她的心又窒息般的疼了起來;大概這輩子都不能和哥哥相見了吧?如果不是兄妹,她和哥哥唯一的聯(lián)系也就剩這個孩子了。
她舍不得和哥哥斷的太徹底,最終鼓足勇氣生下了他。
云晴天,一個能讓她把悲傷變成快樂的孩子,從此有他的陪伴,她真的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