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姐從包里摸出煙來,點了一支,慢條斯理地抽了兩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為孟老板太看重你了,他養(yǎng)了你十多年,感情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
我絞著手指想了半天,想明白了。現(xiàn)在孟老虎身邊最得寵的女人是楊姐,一旦我也成了孟老虎的女人,她一定擔(dān)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她擔(dān)心自己會像孟老虎從前的那些女人一樣,遭到他粗暴的對待,甚至成為黑鴉他們那群人的玩物。
而如果我離開了,也許她還會繼續(xù)得寵。
可是對于孟老虎的反復(fù)無常和暴戾我們都不陌生,我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孟老虎知道是你幫我逃走的,他一定殺了你,你不怕么”
楊姐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煙,將煙蒂按在煙灰缸里,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誰說是我?guī)湍闾幼叩模绻B我也因為攔著你而被你打傷了,甚至打暈了呢”
這是個好主意,如果我是打傷了她逃走的,孟老虎一定不會再懷疑她。
天不亡我,到底還是有一個人肯幫我了。我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忍不住開始在腦海中籌謀逃跑的路線。
我必須逃得神不知鬼不覺,最好能拖上幾個小時,這樣才能在孟老虎發(fā)現(xiàn)之前逃出羅縣。孟老虎的勢力那么大,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羅縣,才有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最好是夜里,孟老虎安排了楊姐和我同吃同睡,也就意味著夜晚看守我的人主要是楊姐。夜晚酒吧也是最忙最亂的時候,各色閑雜人等出沒,聚義幫平時跟在孟老虎身邊的人也都被酒吧的事拖住,能注意到我的人不多。而且夜里也是最方便隱藏的,只要我換一件深色的衣服,就算一時半會沒逃出羅縣,也容易躲避。
楊姐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我的神情變幻,過了片刻才不緊不慢地問道:“你跟著孟老虎也有些年頭了,聚義幫的勢力范圍,你了解多少”
我愕然,我只知道聚義幫在羅縣是很厲害的,這個酒吧一直作為孟老虎的大本營和聚義幫的核心總部,幾乎從來沒有人敢在這里鬧事,就算鬧起來,也會很快就被擺平。而我從開始上學(xué)就一直都有人護(hù)送,不管是在學(xué)校還是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大家都好像很害怕我身邊的人。
除此之外,我并不知道聚義幫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到底影響有多遠(yuǎn)。
我搖搖頭,因為我對聚義幫的事從來就不感興趣,而且孟老虎也極少當(dāng)著我的面說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我在這件事上根本就是個白癡。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逃出了這間酒吧,接下來怎么辦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我又搖了搖頭,我長這么大,對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夠了解,在孟老虎的安排下,我的生活一向都是嚴(yán)格的兩點一線,連商場都沒有獨自逛過一次,我對外面世界的了解幾乎全部都來源于書本、網(wǎng)絡(luò)和電視。
我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楊姐笑了,重新點了一支煙,身子往沙發(fā)里靠了靠,支起兩條長腿,“這么跟你說吧,羅縣,肯定待不了。你從這里逃出去,最快的路線就是先逃到
南都。”
她頓了頓,又說道:“南都也有各種黑道白道,說起來太復(fù)雜,你暫時也不用知道。不過,都有來往的。雖然孟老板的勢力在那邊要弱很多,如果你在南都沒有靠山,就盡快繼續(xù)跑,可以往北跑,越遠(yuǎn)越好。”
這話不用她說,我也知道,離開羅縣這地方,孟老虎的名頭估計也叫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