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總部的聯(lián)絡官剛剛捎來命令。”
“這么說來,我被遺棄了。”身為國會議員以及瓦隆社會黨(WalloonSocialistParty)青年領袖之一的楚浮,是個不會盲從軍隊命令的硬骨頭。
他“借”了一輛指揮車,迅速動身前往敦刻爾克。一抵達法軍前哨站,他立刻明白對他而言,繼續(xù)參戰(zhàn)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前哨站的值班軍官因為比利時的投降而滿腔激憤,他痛罵楚浮是個叛徒、懦夫,并且提出警告,要是楚浮膽敢再往前一步,就叫衛(wèi)兵立刻射殺他。
楚浮向后轉,試著往南走另一條路,但迎面碰上一支德軍縱隊。他再度朝北疾馳,抵達科茲伊德(Coxyde)的海邊。他在這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近一名英國軍官,小心翼翼地說明他并非叛徒。他可以越過防線嗎?
“恐怕沒辦法,長官。抱歉。”
他繼續(xù)往尼約波前進,在這里,他遇見一整支比利時軍隊,有些人跟他一樣倍感挫折。楚浮和其他幾個人私自挪用停在水道上的一艘漁船,被船只的引擎、風帆以及在他們頭上俯沖盤旋的一架德國軍機傷透腦筋。德國軍機最后飛走了,它顯然認定這群人不值得浪費子彈。他們終于安全進入外海。
天已經(jīng)黑了,他們點燃蘸滿汽油的破布,希望吸引注意。海面上有許多船只,但是沒有人愿意在這么危險的水域停泊。最后終于有一艘英國驅(qū)逐艦把他們接上船,但是楚浮再度面臨強烈的敵意。
這一次,他成功說服對方。事實上,這艘驅(qū)逐艦正在前往敦刻爾克的途中,用得上這些強壯的比利時人和他們的小船。這是漫長而艱辛的一天,但是楚浮終于又回到了戰(zhàn)場上。
然而這樣的人并不多見。皇家蘇塞克斯兵團第四營的二等兵奈伊在科特賴克機場站崗時,看見路上有一大群剛從前線撤離下來的士兵,其中好幾百名比利時大兵一邊騎著腳踏車奔馳,一邊吆喝著戰(zhàn)爭結束了。北斯塔福郡兵團第二營的士兵從利斯河朝海岸行軍時,路邊站著一群卸下武器的比利時大兵看著他們撤退。有些人面有愧色,但是也有許多人對疲倦的英軍破口大罵、揮舞
拳頭。在比爾斯坎普(Bulscamp),一名身材圓滾滾的憲兵跑來英軍指揮部,高聲宣布比利時已經(jīng)投降,他奉命前來沒收英軍的所有兵器。至于英軍回答時說了什么話,那就無從查證了。
整個鄉(xiāng)間,家家戶戶的門窗掛滿了白色布條。在瓦圖(Watou),多塞特兵團第二營的藍姆塞中尉打算走進一間空房子休息一下。住在附近的一名婦人沖過來大喊:“不行,不行,不行!”
“這是在打仗啊。”藍姆塞說的這句老話是顆萬靈丹,兩次大戰(zhàn)期間,人們拿它來解釋任何必要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