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歧立刻歡呼一聲,蹦跳著跑上前去,直接撲到了白山的懷里:“爹,你回來啦
!”
“恩!”
白山眼中露出慈愛,空出的一只手摸了摸白歧的腦袋:“歧兒,今天爹爹打到一頭鹿,今天你小子有口福咯!快回去跟你娘說一聲,讓她也高興高興!”
“恩!”
白歧乖巧的一點頭,目光掃過白山肩上的死鹿,眼中滿是小星星,折回身立刻跑向村里...
很快的,鹿肉被張怡處理好下了鍋,不多時,廚房便傳來陣陣肉香,白歧坐在飯桌前,不斷吸著鼻子,口水嘩啦啦落了一地,看著他這幅可愛模樣,白山忍不住咧嘴一笑。
“爹,什么時候能帶我出去打獵啊!”白歧滿臉興奮,臉蛋紅撲撲,帶著期待看向白山。在年幼的白歧眼中,白山是世上最有本事的人,也是村里最好的獵人,時常能帶回來各種野味,令小小的白歧很是崇拜。
“你還太小了!”白山慈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等你長大了,爹肯定教你,那時候我和你娘可都得靠你了!”
“哦~”白歧立刻蔫了,頭剛要垂下便立刻抬了起來,猛地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那是當(dāng)然的!以后我一定會和爹爹一樣,成為全村最好的獵戶!”
“人小鬼大!”張怡帶著笑意的嗔怪中,香噴噴的紅燒鹿肉被端了上來,引得白歧一陣歡呼,一家三口圍坐一團,大快朵頤。
午飯之后,張怡開始收拾碗筷,白山笑問道:“歧兒,今天去你季爺爺那里嗎?”
村里有一名老人,聽說很久以前是從山外來的,是村里唯一有學(xué)識的人,自從白歧滿四歲后,白山便去拜托,請季老收下白歧做學(xué)生,教他讀書寫字,季老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不過對于此事,白歧卻有些抵觸,令白山偶爾有些牢騷。
“不去不去!”白歧小臉一苦,頭搖地跟撥浪鼓似得,嘟噥道:“季爺爺太嚴(yán)格了,每次寫錯字都會被打手心,雖然不疼...而且,一會我還要跟孫浩出去。”
“哈哈!”白山大笑:“誰讓你不好好學(xué),天天跟那小浩子瘋,不被打手心才怪!”
“哎~”好似想到了什么,白山神色一黯,輕嘆一聲道:“我和你娘大字都不識一個,這輩子只能窩在這山溝里,讓你跟季老爺子學(xué)學(xué),好歹通個讀寫,肚子里也算有點墨水。”
“山里有什么不好?”白歧嘟噥道,引來白山一瞪眼,立刻訕笑,吐了吐舌頭。
“山里好?山里能有什么好!你還不懂,等以后就知道了!哎~”隨即又是一聲嘆息,年幼的白歧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人情世故還未通透的他,此刻還不能理解。
啪嗒——
一聲清脆的聲響,一顆石子飛入屋內(nèi),滾落道桌子下面,白歧心中一動,斜倪著眼透過半掩的門縫,剛好看到一只亮晶晶的眼透著機靈之色,正透過門縫向內(nèi)不斷張望,注意到白歧看了過去,門外之人連連眨眼,仿佛在示意什么。
偷眼瞄向白山,發(fā)現(xiàn)父親仿佛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對于這一幕并未曾注意到,白歧立刻起身,輕輕挪動步子來到門邊,一閃身就出了門。
門外是一名虎頭虎腦的孩童,個頭比白歧高了約半個頭,圓圓的腦袋,臉頰肉嘟嘟,面相很是淳樸,這孩童見白歧出門,立刻一把拽住他,二人直奔村口而去。
這孩童叫孫浩,是村里同輩之中除了白歧唯一的男孩,也是白歧唯一的玩伴,不過別看他面相淳樸,若是被他的形象所迷惑,就大錯特錯,這小家伙堪稱村里的一方“惡霸”,除了大人之外,可謂見誰欺負(fù)誰,即便是白歧也不例外。
村里同輩的孩子很少,畢竟只有幾十戶人家的村落,難得有幾個玩伴,而男孩子除了白歧,便只有這孫浩,村東的雞蛋,村西的棗樹,諸如此類,白歧被孫浩領(lǐng)著一個個光顧了個遍,引得一陣雞飛狗跳。
更有一次,孫浩和白歧去劉嬸兒家的雞窩偷雞蛋,只因白歧身子嬌小,孫浩指使他鉆進(jìn)去摸蛋,弄出動靜后,拿著雞蛋的孫浩掉頭就跑,根本不管還在雞窩里掙扎著往外挪的白歧。
最后白歧被劉嬸兒提到白山面前,白山一臉尷尬,好說歹說才將人勸走,隨后對白歧好一頓訓(xùn),雖說事后孫浩找到他,偷偷塞給他兩個水煮蛋,但那件事依舊成為了白歧心中的陰影,此后好久都不曾同他玩耍。
此刻,孫浩拉著白歧飛奔,很快就出了村口,二人這才停了下來,各自彎腰手扶著膝蓋,不斷喘著粗氣。微微平復(fù)了氣息,兩人側(cè)頭對望,亮晶晶的眼中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