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下露出一張黝黑淳樸的臉,是一名中年男子。只見他一手持著火把,一手背著箭簍,臂彎之間還挎著一把粗制的弓。他身形高大,透過粗布衣還能看到鼓脹的肌肉,顯得很是健壯。
這中年漢子很快來到那大塊青石附近,定睛一看,立刻一瞪眼,驚呼一聲,忙三步并作兩步踏上青石,將那嬰兒從青石地面上抱了起來。
“作孽啊!這是誰家人這么狠心,才這么小的孩子怎么舍得丟在這里!要是被野獸叼走可怎么辦吶!哎~”這漢子眉頭蹙得很緊,一雙虎眼立刻紅了起來,嘴里不斷抱怨著,也不知說給誰聽。
此刻這男子一手要拿火把,便將這嬰兒單手抱在懷里,貼在他胸前小心地護(hù)著,防止嬰兒不小心掉下去。
嬰兒似感受到一股暖意,慢慢睜開純凈的大眼,在看到這漢子的瞬間,露出好奇,打量了片刻后,便咯咯笑了起來,聲音清脆,配合著紅撲撲的小臉,顯得很是可愛。
見此,中年漢子眼中浮現(xiàn)一絲溺愛之色,一咧嘴露出滿口白牙,嬰兒笑聲更多了。
就這么一手抱著嬰兒,中年漢子眼中露出一絲果斷,一扭頭鉆入身后的林子,嘩啦啦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越傳越遠(yuǎn),其背影亦漸漸消失在密林之中。
很快的,中年漢子回到了山中居住的村落,來到其中一戶,其內(nèi)漆黑,沒有燈火,他躊躇了片刻,一咬牙猛地敲起了木門。
“婆娘!婆娘!快來看看,看我?guī)Щ貋硎裁矗 ?
片刻后,一絲火光在屋內(nèi)亮了起來,搖曳之中透過紗窗露出一道婉約的影子,只聽一聲溫婉中帶著嗔責(zé)的聲音響起:“都多大的人了,整天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又獵到頭獐子?哎!這個冬天好過咯!”
“不是不是!你先開門,屋里說!”
“來了~”
一陣悉悉索索輕響過后,吱呀一聲,木門被拉開,這漢子立刻擠入門內(nèi),反手將木門重新帶上。
屋內(nèi),一名婦人側(cè)身讓在門邊,穿著寬松的粗布衣,一臉的睡眼惺忪,姣好的面容顯示其年輕時(shí)美貌,帶著淡淡歲月的痕跡。
此刻瞇著眼望著男子,心中很是奇怪自家漢子的舉動,一掃之下,立刻睜大了眼,睡意全無,幾乎下意識的想要驚呼出聲,卻立刻抬手捂住了嘴。
“這...這...你!”
婦人倒吸口氣,一臉的震驚,抬手指著中年漢子,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別聲張,這是我剛在山里撿的!”
“呼~”聽到這男子的話,婦人立刻長出一口氣,自家漢子什么性子她還是很了解的,純粹就是一副直腸子,直愣愣的,沒什么小心思,為人很是淳樸,心地也極為善良,不可能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否則當(dāng)初自己如何能看得上他?
想到這里,婦人心下稍安,隨即眼露狐疑道:“撿的?
“撿的!”這漢子點(diǎn)頭肯定道。
“造孽啊!誰家這么狠心丟掉這么小的孩子!”看著男人懷里睡的正香的嬰兒,婦人眼神中露出不忍,隨即心中一動:“既然撿回來了,就由我們倆養(yǎng)著吧!天可憐見,你我這么多年沒能有一個孩子,今天讓你撿回來一個也許是天意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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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五年時(shí)間一晃而過,自從五年前白山、張怡夫婦二人收養(yǎng)了一個嬰兒,這個家變得溫馨了起來,這件事當(dāng)初發(fā)生沒多久就傳遍全村,畢竟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一件小小的事也能很快落進(jìn)所有人耳中。
這個孩子叫白歧。
白山夫婦不識字,當(dāng)初為了給孩子取名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什么好的,無奈之下只能去請村里唯一有學(xué)識的季老商量了一番才決定,為此還奉上了一只獐腿和一壺米酒,引得老爺子有些開懷。
五歲的白歧長得白白凈凈的,很是清秀,性格也十分乖巧,自從學(xué)會了說話,爹娘叫得很甜,令這個家這幾年充滿了歡聲笑語。
此刻小小的白歧站在村前的石墩上翹首以往,樹影婆娑,被風(fēng)吹的沙沙作響,遠(yuǎn)遠(yuǎn)的林子里,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正是白山,此刻背著一只死鹿,還有血跡斑斑,順著腳跟滴落,邁著步子向著村口的方向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