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倆人之間連每天僅有的問候都沒了。每天早上都是林安安早早的出門,以防止在電梯里遇見他。公司里倒還好,他們因為職位上的懸殊,原本也沒什么交流的機會。快要下班了,林安安就趕緊收拾東西早早的走人,回到家便鉆進自己房間不出來。
倒讓她很好的躲掉了房子問題。
就這么過了兩三天,林安安只要一想起那晚還是會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她跟總裁“同居”的事是不可以讓同事知道的,要不杜月和肖伶該是多好的傾訴對象啊,杜月一定會幫著自己狠狠地罵顧明鈞一頓,肖伶說不定還能想出什么趕走顧明鈞的萬全之策。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林安安坐在床上,摔了幾回枕頭,又大叫了幾回后,忽然想到了一個排遣的好辦法。
周六還是很冷,北京冬天的風(fēng)就好像瓊瑤劇里女主角的眼淚——沒完沒了。
顧明鈞躺在露臺的躺椅上,看著窗外干枯的景色發(fā)呆。忽然一個身影從他余光里閃過,原來是林安安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顧明鈞很是詫異,住了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除開上班就沒見她出去過,這么冷的天,她會去哪呢?
林安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她隨便上了臺公交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扭頭看著窗外。
窗外原本是冷冷清清的街道,進入三環(huán)之后,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路邊有一個看上去像是新開業(yè)的西餐廳,進進出出的全是人。柔和的橙色光從玻璃里透出來,讓人的心也一下子暖暖。
就是這里吧。林安安站起來,走到門邊。
“我要一份午餐,還要一大杯果汁,一個布丁,一塊蛋糕。”林安安一口氣要了幾乎兩人份的飲食。
服務(wù)生的年齡看上去不大,感覺還是個小姑娘。她揣度著林安安瘦瘦小小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是現(xiàn)在給您上餐還是等您朋友來了再上?”
“朋友?我一個人吃,現(xiàn)在就上吧。”
“好的,請您稍等片刻。”她飛快地進了廚房,報完菜單后,跟另一個服務(wù)生說道,“你看坐在那邊的那個女孩,一定是失戀了,居然點了兩個人的份說都是自己吃,真是可憐啊。一會上餐給她快點。”
后臺操作間里的對話,林安安自然是聽不到的,她也完全不知道整個廚房都在同情著“在熱鬧的餐廳里獨自吃著大餐的單身女人”,此時的她正在同情著別人。
她左手邊坐著一個三口之家,三四歲的小男孩在桌面、椅子和地板之間竄上跳下。他的爸爸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似地,跐溜跐溜地喝著湯。而他的媽媽幾乎沒在吃飯,兩只手拼命地想按住兒子,并不斷地恐嚇他:“看到門口那個圍著黑布的叔叔了沒?你再不聽話,他就會拿菜單拍死你。”
額,這位媽媽,你以為你兒子是蒼蠅嗎?林安安一邊囧著一邊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這邊坐著一對看不出什么關(guān)系的男女。桌上只有兩杯飲料,飯點的時候在餐廳居然只點兩杯飲料,林安安由衷地唾棄著男人的小氣。偏著頭,專心聽起了兩人的對話。
那個女的明顯對男人有興趣,進而對他全身的東西都有興趣。她先是把玩了一陣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又看見了男人戴著的手表,便握著他的手腕,評論贊賞了一番。
男人一直淡
淡的,用“嗯,啊”回答了女人所有的問題。那女的把話題一轉(zhuǎn),開始聊自己。
“我媽要我明天去相親。說是一個清華的博士,家里挺有錢的,也是北京人,不過我不想去。”
“為什么啊?”
見對方終于開始認真聽自己說話,女人心里添了幾分把握,語調(diào)也變得夸張了:“太矮了,才一米七三。”
男人笑道:“你才多高啊,一米七三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