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得走了,馬上到雛子那里去。”
“不用。沒有必要,剛剛護士叫我回家沒關(guān)系,才到小布這兒來的。”
“我不管。”我很堅持地說。即使是很普通的急性盲腸炎,我必須親眼確定雛子還活得好好的,否則恐怕一夜都無法安睡。雛子不會死。我自己也覺得很傻,想像雛子會不會在我們不在的時候突然病情惡化,醫(yī)生開始嘗試讓她起死回生。
“好吧。”信太郎點頭。我們走出房間,坐他的車到醫(yī)院。
我完全不記得雛子住在哪里醫(yī)院。只記得不是很漂亮,而且覺得有點陰暗,是一家大型私人醫(yī)院。在等待室有一片巨大的鏡子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我一與信太郎進去,電燈正好熄滅。在變灰暗的鏡子中,我記得我們兩人的身影,就映出像兩個并排的青白幽靈一樣。
雛子的病房在二樓。是單獨的病房。看到安靜地睡著的雛子時,我再也忍不住流出淚來,或許是意識到有人來,雛子張開眼。我跪在床邊輕泣著。她用手摸我的頭說:“笨蛋。小布,哭什么我還活著呢。只不過是盲腸炎,一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
“雛子,痛不痛”
“還好。”
“現(xiàn)在呢”
“已經(jīng)沒事了。”
“想要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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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喝水。但他們不準,想好好喝一大杯。”
干燥的嘴唇上帶著笑意。雛子沒多久又開始起來,因汗而黏濕的毛發(fā),在頸部劃出漂亮的形狀。完全卸妝的雛子睡容蒼白虛弱,讓人驚訝她臉是這么地小,看起來那么纖細。我和信太郎有好一會兒守著雛子。有人敲房間的門,是老媽。她是來送雛子的隨身用品。
“讓我來吧。”我媽很快地說,“今晚我在沙發(fā)上睡陪小姐。先生明天要起早,請回家休息吧。”
“我也要在這里。”我一說出口信太郎就說:“小笨蛋,雛子到明天就會活蹦亂跳了,你不是要考試嗎快回家吧。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我不好,還去通知你,讓你擔心。”
我沒有執(zhí)意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突然想起來在瓦斯爐上還燒著水呢。想一想真是滑稽,我?guī)缀跏强拗嬖V信太郎摘不好家里會失火。
信太郎看著手表。我和他從家里跑出來已經(jīng)過了一個半鐘頭了,壺里的水在信太郎來家里時候已經(jīng)剩下不多了,經(jīng)過一個多鐘頭一定是燒干了。
他把發(fā)抖的我拖出病房,往停車的地方拚命跑起來。在車里,我們沒有交談。信太郎開得很快,當然是超速,且?guī)缀跏顷J紅燈沖過十字路口。一到達中野的公寓,我從車里飛奔而出,跑上樓,打開門奔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