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錦又勸說一番,見他歸心已定,雖不明所以,卻也無奈。
“對了,張?jiān)纵o留了些東西給你。”
說著,起身從架子上取過一個黃木匣。
“留給我的?”江凡好奇的打開一看,只見木匣中竟是一筆一硯。
青黃兩色的筆,雪白無瑕的硯。
“春秋筆,黑白硯?”江凡小吃一驚。
這兩樣可是那位五國宰相的標(biāo)志,在天下讀書人心目中堪稱至寶。縱然金山銀山也換不來的。
“此乃張?jiān)纵o心愛之物,為何贈與我?”
裴云錦不無羨慕的說到:“張?jiān)纵o言稱,此番退隱,得小郎一詞,余愿足矣,這兩樣?xùn)|西就留給小郎做個紀(jì)念。”
江凡拿在手中把玩,須臾,兩眼賊兮兮的看著裴云錦:“姐姐,這兩樣?xùn)|西很值錢吧……”
……裴云錦無語,你不是視錢財(cái)如糞土的么?
江凡嘿嘿笑道:“我還是很貪財(cái)?shù)模饕谴_實(shí)用不上,否則小弟斷會讓姐姐知道什么叫古今第一財(cái)迷。”
我聽你胡謅!
裴云錦翻個白眼,但美人就是美人,一個白眼也翻得風(fēng)情萬種。
“你便胡鬧吧,這筆只是一節(jié)青竹所制。這硯臺也只是白石雕刻,可材質(zhì)雖普通,卻因所用之人非凡,故而在天下人心目中這可是真正的寶物,好好收藏起來吧。若有人知道你想把春秋筆和黑白硯換錢,恐怕口水都能把你那小破船給沖翻。”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真是什么珍稀寶玉所造呢……”江凡不由撇撇嘴,大失所望。
江凡意興闌珊,擺弄幾下問道:“姐姐,這硯臺通體雪白無瑕,為何叫黑白硯呢?還有這春秋筆,名頭又是如何得來?”
裴云錦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有的時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學(xué)究天人還是啥也不懂。春秋筆,原本太華山千篁嶺上所采一節(jié)翠竹所制,使用年月久了半青半黃,人云暗含春秋之意,且宰輔大人以此筆書寫春秋,故而稱之為春秋筆。黑白硯則是張大人在昆侖山下?lián)斓降囊粔K白石雕琢,但研墨之后黑白分明,人言張?jiān)纵o一生磊落,是非明辨,正如這白硯黑墨一般,黑白分明,故此,便被稱之為黑白硯。”
把玩片刻,江凡便把筆硯放進(jìn)盒子,推向裴云錦:“裴姐姐,這東西我?guī)е膊环奖悖头旁谀氵@里好了。”
裴云錦也是一愣:“你傻的?這么珍貴的東西,就這么放在我這里?”
江凡無所謂的搖搖頭:“帶著挺沉的,我又沒地方放。反正我也是不學(xué)無術(shù),更懶得去讀書寫字,留著有啥用?哪天姐姐要是看上哪個風(fēng)流書生,送給他做禮物也不錯。”
裴云錦狠狠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胡言亂語!張?jiān)纵o的寶物豈是隨便送人的?老先生對你可非同一般,這東西很有些傳承意味,你敢給我都不敢要。”
江凡道:“反正我就不管啦,還有不少貨物要帶呢,姐姐不要就幫我存著吧,我那破茅屋也供不起這等文壇寶物,老先生也真是,凈給我出難題,這玩意兒送給我就叫什么來著?呃……對,明珠暗投。”
裴云錦撫額無語,這個弟弟的憊懶性子實(shí)屬罕見,怎么也不像一個十六七雖的少年人。這可是張?jiān)纵o的春秋筆、黑白硯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做夢也得不到的東西,他就這么滿不在乎的一推二五六,看樣子還挺嫌棄。
“你這……哎!姐姐都不知該說你什么好。”
“那就別說啦,這面條……再給我來一碗?”
“小郎真是個奇怪的人……”裴云錦斜斜靠在窗邊,又恢復(fù)了那慵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