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四個人左右晃動,什么都抓不到,費利和卡瑟琳尖叫起來。
“前面有亮光。”阿斯忽然大喊一聲,“注意,要到了。”
四個人緊緊抓在一起,猛地沖出洞口。“砰——”,這一下摔得可不輕,卡瑟琳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腦袋也有些暈乎乎。
“快起來——”阿斯用嘶啞的聲音吼道,他被壓在了最底下。
卡瑟琳努力想動彈下,可身上還有費利躺得四腳朝天。
“你像個秤砣。”居然是綠風(fēng)的聲音,精靈在沖出來的時候跳在空中,安全地落了地。他走過來,雙手拎住費利的肩膀往外一翻。可憐的牧師又一次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夸張的慘叫。
“秤砣?”牧師坐起身揉著肩膀,“不是你跌倒,我們會滑下來嗎?我真替那些樹木感到可憐,居然讓你在他們身上跳來跳去,一定快被壓斷了。”
卡瑟琳好不容易爬起身,拉起墊在最下面的阿斯。親愛的副團(tuán)長站起來時,已經(jīng)搖椅晃,看來被壓得不輕。
卡瑟琳抹了抹頭上的汗,發(fā)現(xiàn)四人待在一個可容納數(shù)百人的大平臺上。如同鐵砧所講,平臺前真的有個湖,巨大寧靜,一望無邊。幾十米高的洞頂上方,大量倒垂的乳石居然散放出點點羸弱的光華。這些乳石的倒影映在湖面上,淡淡的光芒一直照亮整個洞窟。
“我的袍子,天啊！都磨破了。”費利左看右看他的長袍喊起來,“那個該死的矮人。人呢?”
“歡迎來矮人的地下王國。”卡瑟琳看見鐵砧站在湖邊,他的聲音里帶著少有的興奮。
矮人們的地下王國,那是可以追溯到遠(yuǎn)古神靈時代的地下國度。相傳大陸上每個角落的地下,都有著矮人們的足跡。那些乳石被矮人們稱作羽之石,傳說是遠(yuǎn)古神靈為矮人定制的星星。
“這是個人工湖泊,不用懷疑,是我某族祖先開鑿的蓄水湖。”鐵砧叉著腰在湖邊大聲宣布,“我不知道族里的傳說是真的,精靈說變熱了,我才想起來。剛才的洞穴原本是裝有滑車的,我以為會發(fā)現(xiàn)族人,就急著下來了。”
“你的族人都不在嗎?”卡瑟琳走上前問。
“不在。”鐵砧搖著頭,“如果在,入口不會沒有戰(zhàn)士守衛(wèi),他們一定都撤離了。”
“那我們怎么過去?”費利走到湖邊,用手試了試水。
卡瑟琳幾人四下張望,試圖尋找船只,可惜平臺周圍沒有任何東西。這時鐵砧跪倒在地,面對湖泊用矮人特有的語言莊嚴(yán)禱告。
好一會兒矮人站起身說:“船只可能都在另一頭,矮人們不會游泳,這個湖泊只到我的腰那么深。我剛才向祖先們禱告,請求他們原諒我們涉水的罪過。水源不容污染,這是矮人的規(guī)矩。走吧！”
鐵砧下到水里,這一次他走在最前面。
五個人開始涉水前行,湖水有股微微的暖意。卡瑟琳感覺得出,在湖底下方有個巨大的熱源,正與她體內(nèi)的火元素發(fā)出共鳴。
“我們矮人討厭寒冷,總是把王國建在地下巖漿河的上方。下面咆哮的巖漿,是天然的暖爐。”鐵砧領(lǐng)著路,像導(dǎo)游一樣給大家解說。
湖泊非常寬廣,卡瑟琳的腿腳都泡到發(fā)脹,依舊看不到對岸。忽然前方左右兩邊,各自出現(xiàn)一個不小的圓型平臺。那些平臺幾乎與水面同高,如果不是鐵砧興奮地叫了一聲,爬上平臺,其他人還真不會注意到。
“這是防衛(wèi)用的。如果有人從入口攻打過來,這里會架起鐵石炮,扔出車**的石頭。平臺中間拉起三條平時沉在水里的鐵鏈,澆上黑油,點上大火,任何人都別想通過。在這些平臺上,時時刻刻都聚集著最強(qiáng)大的矮人戰(zhàn)士,他們隨時準(zhǔn)備著戰(zhàn)斗。這里堅不可破。”鐵砧揮舞起拳頭,咧嘴大笑。
“可你的族民為什么撤離了?”費利脫掉鞋,擦干**的腳掌,揉著腳趾問道。
“不知道。族里有三百年沒找到過地下王國了,我原以為這里還有人。遠(yuǎn)古時代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我不知道。地下的矮人王國大量消失了,如今只有稀少的幾個部族還住在
地下,但遠(yuǎn)沒有這里深入。”鐵砧的話語有些傷感,作為一個勇敢的戰(zhàn)士,卡瑟琳第一次聽到鐵砧用這樣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