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亮?xí)r,鼠群走得所剩無幾,綠風(fēng)用鐵砧做誘餌,射死兩只貪心的黑額鼠。副團長大人取到了滿滿一個水囊的血液。”費利見卡瑟琳盯著地上的黑額鼠,便主動向她解釋。卡瑟琳聽完,立即走到阿斯面前。
“你們幾個胡亂冒險的家伙,鐵砧身上還有傷。你,阿斯,你這個副團長是怎么當(dāng)?shù)?”卡瑟琳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語氣生硬得像冰渣,阿斯一時說不出話來。
“團長,我早好了。你看這放了血是不是能烤著吃?”鐵砧倒是毫不在意,用樹枝撥弄著鼠尸,和阿斯、綠風(fēng)討論起黑額鼠的食用可行性。
卡瑟琳氣悶不已,不知是該稱贊鐵砧勇猛,還是該說他神經(jīng)太粗。
這一夜總算過去了,雖然有些疲憊,但隊伍依舊開始行進。樹林慢慢有了變化,漸漸稀疏起來。在視野變得開闊、容易偵查敵情的同時,也意味著,德魯伊可以更容易地聚集人手發(fā)動偷襲。不過那些自然主義狂信徒,先前已經(jīng)損失了兩位大師級德魯伊,多少會有點顧慮吧,畢竟眼下并沒有好的伏擊點。
卡瑟琳讓伙伴們加快速度,昨夜過長時間的逗留實在危險。傍晚時分,好運終于出現(xiàn)了。綠風(fēng)在探路時找到一處山洞,幾天來唯一干燥的地方。
樹木變得稀少是因為山勢變高,卡瑟琳在看到山洞時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突出的山巖下是一個狹小的洞口,里面卻匹配著偌大的洞腹,深遠寬闊像個廣場。卡瑟琳不敢深入,大家只是在洞口找了一個宿處。
半夜時分,洞外刮起大風(fēng),天上陰云密布,不見月光。沒有星辰的指引,方向全無。守下半夜的卡瑟琳擔(dān)憂起明天的行程,不過讓她心中稍安的是,綠風(fēng)今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德魯伊,以及跟蹤他們的那個神秘人的蹤跡。
漆黑的天空中毫無征兆地落下銀塵,多登山脈中冬天來得如此早嗎?
穴刮進洞口,溫度和穴一起降了下來。篝火忽明忽暗,洞外的黑暗中傳來猛獸尖利地嚎叫。
“是德魯伊?”阿斯第一個驚醒,拔劍沖到洞口探出頭去。外面黑忽忽一片,只有狂風(fēng)在呼嘯,肆虐的穴打得臉頰生疼。
阿斯急忙又退回洞中,剩下的三個隊員都驚醒了。綠風(fēng)將弓箭搭在手上,把鐵砧擋在身后。費利并排站在綠風(fēng)身邊,開始聚集神圣氣息。可憐的鐵砧跳了幾下,都沒能看見外面的情景。但他又不能指責(zé)伙伴們堵住了洞口,畢竟鐵砧一開始便睡在了最里面。
篝火“撲哧”熄滅,嚎叫聲越來越近。卡瑟琳凝聚出一個敘球向外扔去,火球飛行了十幾米,“突”地被撲滅。
“風(fēng)暴之狼！”卡瑟琳的聲音和辯雪一樣冷。
“不可能,那是北方才有的生物。從北國到這可有大雪山橫隔在中間,難道它們是從海里游過來的?”費利一聽就叫起來,北國有多遠,他可是知道的。宗教堂的某種懲罰措施,就是送人去那里當(dāng)大主教。
“不,我很肯定。你們仔細看它們的毛”卡瑟琳又放出一個稍大的火球扔去。火光映出一只近兩米高的白色巨狼,蹲坐在十幾米外。它周身霧氣蒙蒙,但奇怪的是那霧并不被吹散。白色的狼頭上兩只眼睛盯著洞中的冒險者們,放出一股冷漠的笑意。而它的身后,白茫茫的一片向海水一樣正快速地向洞口涌來。
“它……它在笑。”費利使勁地睜大眼睛。忽然那只巨狼嘴巴張開,將火球整個吞進肚里,外面依舊漆黑如前。
“笑什么?它們只是動物。”阿斯將劍沖向外面,半跪下舉起小盾,作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防御姿勢。
“那白色皮毛外裹著的是小型風(fēng)盾。雖然我以前沒見過風(fēng)暴之狼,但它們的特征太明顯了。小型風(fēng)盾猶如薄霧般均勻地分布在全身,大陸上的生物只有風(fēng)暴之狼可以作到這點。”卡瑟琳相信伙伴們都看得很清楚。
“那就是說,我們五個人沒有一絲勝算,這些家伙怕有幾百只。聽說北國都是用軍隊去圍剿的,狼群只有殺光了才能終結(jié)戰(zhàn)斗。”阿斯咬著牙說出話來。
狼群“嗚嗚”地發(fā)出叫聲,不再是先前雜亂的嚎叫。此起彼伏,好像在交談似的。
“它們要進攻了。”綠風(fēng)將弓拉滿,精靈對生物總有著特別的直覺。
“讓我到前面去,讓我頂著。”鐵砧聽說要開始戰(zhàn)斗,有些急地切拉扯費利。
“硬拼沒有意義。”卡瑟琳看向四個伙伴,“出不去,我們干脆向里走。”
“要是條死路怎么辦?”費利馬上反問,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死路不也是路?”鐵砧很鎮(zhèn)定地答道,然后點點頭對自己表示贊同。
“走。”阿斯開始慢慢往后退。
外面的狼群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叫聲一下子變得低沉,迎面的風(fēng)越發(fā)猛烈。卡瑟琳放出一道火墻堵在洞口,數(shù)不清的風(fēng)暴之狼已經(jīng)撲
到洞外十幾米的地方。它們一起嚎叫,可怕的嚎叫聲幾乎壓得火墻都暗淡下去。
一只風(fēng)暴之狼騷動著撲出狼群,在火墻前猶豫地停下。綠風(fēng)一箭射去,那只狼側(cè)頭躲閃,箭支直接插在了它的背部。“嗚——”風(fēng)暴之狼吃疼長嘯起來,聲音蓋過了整個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