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妝閣是她當年當董婉怡時便知道的店,店主擅長保養(yǎng),和秦芃私下交情極好,貨品也深得秦芃的心。秦芃心中不爽時,便到素妝閣挑挑揀揀。
如今秦芃也是保留了這性子,到了素妝閣來,挑揀了一些貨品后,秦芃驟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老板,我要一盒春雨。”
這是個清朗的男聲,算不上太有辨識度,帶著些書生氣的溫和,一聽就知道是個性子極好的人。
秦芃驟然回頭,便看見一個俊秀青年站在柜臺前,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頭發(fā)用發(fā)帶高束,腰間掛著一把腰刀,還懸著一個紅色繩子早已泛舊的玉佩和一塊腰牌。
他的打扮和氣質(zhì)格格不入,明明是個書生樣的人,偏生是個武將打扮,讓旁人都忍不住回頭瞧他。
柜臺賣貨的姑娘明顯是認識他的,笑著打趣道:“陸大人每月都要一盒春雨,還是送那個姑娘呢”
聽得玩笑,那人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呢。”
秦芃在一旁靜靜聽著,握著手中的胭脂盒,都忘了放下。
這人叫陸祐,她是認識的。
當年她剛剛重生到姜漪身上時,曾從戰(zhàn)場上救下來的一個毛頭小子,便就是陸祐。陸祐本是名門出身,但祖父因政事入獄,全家都受了牽連,他就被貶到邊境來,當了一個排頭兵,結(jié)果第一場仗就差點死了。
作為姜漪的秦芃養(yǎng)了他一個月,然后這少年就堅持要為她赴湯蹈火,報答恩情。恰好姜漪剛剛嫁給秦書淮,秦芃謀劃著要在秦書淮身邊安插人手,就同陸祐說了,讓他去找秦書淮。
也不知道陸祐是怎么做的,反正等再見的時候,陸祐已經(jīng)是秦書淮的侍衛(wèi)了。秦芃見他有本事,就給了他錢給了他人,讓他想辦法發(fā)展自己。
結(jié)果陸祐還沒成長為可以讓她用的人,她就死了。
等死后重生成了董婉怡,一來她已經(jīng)癱瘓了,見不著外男。二來那時候陸祐還在吭哧吭哧往上爬,她也沒什么需要用著他的地方,也就沒有了聯(lián)系。
可是如今
秦芃略一思量,在陸祐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她突然叫住他:“公子。”
她叫得突兀,所有人都看向他,陸祐面色冰冷,秦芃滿不在意笑了笑,走上前道:“公子可知道,這素妝閣的胭脂春雨,要搭著唇脂珊瑚才好看,既然是送姑娘,不妨送上一套。”
聽到這話,陸祐神色驟冷,眼中帶了幾分探究。
當年她還是姜漪的時候,便是喜歡春雨搭珊瑚,陸祐那時候總是悄悄來瞧她,每個月一次,準時得像葵水一樣。每次來了,他就買上這么一套送來,因為知道她喜歡。
怕陸祐不開竅,秦芃繼續(xù)道:“還有,朱雀街上玲瓏酒樓里的蝦餃最招姑娘喜愛,公子不妨帶她去多吃幾次,指不定就抱得美人歸了呢”
和當年姜漪一模一樣的愛好,如果說只說出一個是巧合,那么連玲瓏酒樓的蝦餃都說出來,就算陸祐再遲鈍,也聽出來了秦芃的意思。
她認識姜漪,并且,她在宣告這件事。
陸祐捏著胭脂盒的手微微顫抖,他克制著自己,點頭道:“姑娘有心,是自己也喜歡這些嗎”
“是呢。”秦芃微微笑開:“近來特別喜歡吃蝦餃,等一會兒買完東西,就去那里吃午飯。”
“好,”陸祐點點頭:“下次,我也帶她去試試。”
說完,陸祐便拱手道:“在下告辭。”
等陸祐走了,旁邊買胭脂的姑娘笑道:“姑娘好久沒來店里了吧”
“嗯”秦芃抬起頭來,那女子將春雨打開給秦芃:“我們店里,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賣珊瑚這盒唇脂了。”
秦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