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云杉被潑了一身血,此時渾身黏糊糊,濕噠噠的,風(fēng)一吹,簡直是寒風(fēng)刺骨,可她卻暫時沒有半點(diǎn)辦法,只能矗在那兒裝傻充當(dāng)木頭人,靜聽接下來對她的“審判”。
言氏一族的老族長坐在院子里四方桌的上首,左右兩邊坐著里正和言傳根,族長目光威嚴(yán)的掃了眾人一圈,隨后落在相依的母子三人身上。
“厲氏無恥下賤勾引大伯,還生下兩個野種,克死言家老三,我以族長的名義,從即刻起,厲氏被言家逐出家門。”
言傳根暗自松了一口氣。
云杉也松了一口氣,好歹,她這條命暫時保住了。
里正擼擼胡須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不管厲氏勾引大伯這事兒里面有沒有貓膩,也不管她有沒有勾搭成奸未婚先孕生下野種,這事兒如今已經(jīng)鬧大了,這罪名,厲氏不背也得背,厲氏父親雖然對他有過恩惠,可他畢竟是言家村的里正,不得不為言家村考慮,再說厲氏身上這一大盆臟水,估計這輩子都洗清了,他也無能為力啊
再說言傳根家一下子就出了兩個很有潛力的讀書人,可不能因?yàn)樗@個里正,就讓言家村備受損失。
若是等言傳根的兒子和孫子考上了秀才,考上了舉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兒,他和村民們也能一起接受庇佑和享受到免除一部分田地賦稅的好處。
不過,看著母子三人傻的傻,病的病,總不能趕盡殺絕,以免得落人口舌,同時,他也想讓自個良心不那么備受折磨,于是同族長和言傳根商量。
“這等婦人,著實(shí)不能再繼續(xù)留在言家,不過,現(xiàn)如今她們母子三人兩個傻,一個病弱,驅(qū)逐出了言家村,她們孤兒寡母沒個落腳的地就只能等死,這也會讓不知內(nèi)情的外人,難免會認(rèn)為我們言家村做事太絕。”
言傳根臉色一變:“里正,你這是”
老族長倒是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無利不起早的里正,淡淡道:“傳根,先聽聽狗蛋兒怎么說。”
“噗~”村民有人忍不住笑噴了。
瞬間竊笑聲響起一片。
里正這都50多歲的人了,被族長當(dāng)著幾乎全村人的面叫狗蛋兒,被眾人嗤笑,一張臉紅了紫,紫了白,很是精彩,同時把這賬算到了言傳根身上。
清了清嗓子,試圖挽回些里正該有的尊嚴(yán)。
“咳咳厲氏父女兩個雖然算計了你們言家,可當(dāng)初厲秀才臨終前嫁這唯一的女兒,那可是三十二臺嫁妝外加六十兩上等成色的白銀,可都作為陪嫁進(jìn)了你們言家而你們這八間青磚大瓦房能修建起來,傳根老哥,你可別說就憑你們一家子在地里刨食,同時還要勒緊褲腰帶供三個娃子去進(jìn)學(xué),還能拿出五六十兩銀子出來修建這青磚大瓦房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云杉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事兒,看到里正和便宜公公開撕,心中暗喜。
村民們無不點(diǎn)頭稱是,既羨慕又嫉妒。
都是同一個村子地里刨食的,糧食交稅后一家人吃都吃不飽,哪里還有糧食可以去賣錢
言傳根被揭了老底,頓時就一張老臉通紅,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寫什么辯駁,還不等他開口,就被里正繼續(xù)打臉插刀質(zh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