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揮開了唐致新扶著他的手,順了順氣,他指著唐家琛:“老白,老高,把家琛給我關(guān)起來,關(guān)到東邊的祭祀大廳,讓他跪在他父親的牌位前想想清楚。”
老爺子氣成這樣,白管家和園丁老高也不敢怠慢,聽到吩咐立刻上前去抓住了唐家琛的手。
“爺爺。”唐家琛又慌又怕,“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爺爺。”
“拉走,我不想再看見他。”老爺子揮了一下手。
“爺爺”蘇沐玲怯怯地喊了一聲,她想求個情,但她迎上老爺子冰冷的眼神就嚇得將后面的字生生吞了回去。她今天是來逼唐家琛的,但她沒想讓唐家琛被關(guān)起來。大宅的祭祀大廳是個什么鬼地方里面陰森森的,放的全是唐家已故先人的牌位。
白管家和老高生拖硬拽,總算把拼命掙扎的唐家琛拉出了餐廳。
老爺子看向蘇沐玲:“你先回去,我會找時間和你父母見面。”說完他就吩咐司機送蘇沐玲。
蘇沐玲也走了,餐廳里安靜下來。
“吃飯。”老爺子扶著椅子坐回了主位上,他坐下了,圍在他身邊的家人們也紛紛退回座位上坐了下來。
這頓飯,程舒也幾乎是食不知味。親子鑒定幾個字像一把刀一樣,一刀又一刀的戳著她的心臟。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xiàn)也蘇沐陽臨死時候看她的眼神,他對她的請求無數(shù)的女人可供唐家琛消遣,他偏要去踩她的痛處。程舒也的眼中有淚意涌動,怕別人看到,她低下頭猛扒了幾口飯,借著吞咽的力量將喉嚨里那股酸澀的感覺壓了下去。
“舒舒,你到書房來。”約摸半個多小時后,老爺子推了飯碗起了身。
“是。”程舒也也起了身。
書房在四合院的南面,和唐老爺子的臥室相臨。書房很大,足足比老爺子的臥室大兩倍有余,四面墻的書柜上,滿滿當當全是書,許多絕版孤本也赫然在列。
唐家雖經(jīng)商,但自祖上起就重視后代的教育問題。因此,唐家一眾子孫,就連唐家琛都正兒八經(jīng)畢業(yè)于國內(nèi)top10的大學。
程舒也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她看著老爺子走到南面的窗前站定。那里養(yǎng)了一盆月季,這會兒打出了兩朵花骨朵,老爺子俯身看著。
“舒舒,你有什么想法”老爺子背對著她,語氣淡然得完全聽不出情緒。
“爺爺,你作主吧。”程舒也平靜道,她心里多清楚,她的想法并不那么重要。真的那么重要,當初老爺子就不至于迫她和唐家琛結(jié)婚了。這一年多來,她和唐家琛之間的關(guān)系,老爺子心里難道沒數(shù)嗎
老爺子拔弄著那兩朵花骨朵,久久不說話。
程舒也默默地等待著。
“今兒,你就搬回來吧,桐桐和你一起搬回來。”至少沉默了十分鐘,唐老爺子才發(f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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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爺子說什么他讓她搬回大宅來住。這意味著,她和唐家琛一直名存實亡的婚姻要結(jié)束了。
“家琛胡鬧,我也是知道的。”老爺子轉(zhuǎn)過身來,他看著程舒也。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隱忍,看到了她眉宇間的倔強。依稀的,他似乎看到了那個九歲的小姑娘,第一次跟著他走進唐家大宅時,抿著唇望著四合院上方的天空。一晃,十幾年了,小姑娘都這么大了。
程舒也眼眶一熱,她慌忙低頭:“好。”她應道,一個字也不多問。
“回去吧。”老爺子轉(zhuǎn)回身,對著月季,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是。”程舒也退了兩步,往書房外走去。出了書房,她加快腳步,走過拐角。她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滾落下來,她快步了幾步下了臺階,躲到一顆高大的灌木叢后,她這才敢放任淚水流個不停。這座深宅大院教會她,哪怕哭,也不能讓別人看見。
她哭了一陣子后,旁邊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程舒也來不及收住淚水,唐清寧就從灌木叢的另一邊走了出來。他手里夾著煙,看起來,他避在這里抽煙。
“哭什么”唐清寧彈了彈煙灰,略偏著頭微笑著問她。
“不關(guān)你的事兒。”程舒也有些狼狽,轉(zhuǎn)身就要走。
“擦擦淚。”唐清寧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
程舒也怔了一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