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明艷對此卻并不看好,因為她深知,當一個人的權利過于膨脹時,對那些所謂的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往往就沒有那么敬畏了。
暫且壓下心中的稍許不安,烈明艷輕聲一嘆。
時間疏疏,緩緩而過,事情果然向著最不好結果而去,虢國公庶子,林朝懿今登其科,被皇帝欽點為今科探花,并贊其曰為:人中龍鳳,虢國公林振英更是大喜的擺出十日流水之宴,其場面是熱鬧之極,也是奢華之極,一時之間可謂是轟動京城。
六月十五,虢國公夫人虞氏攜兒媳楊美玉進宮看望云臺宮淑妃娘娘。
“臣婦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不待虞氏跪下,早就等候許久的烈明艷一把就將人扶了起來,就見她眼神濕潤,十分動情地輕聲道:“姨母,兒好想你。”
烈明艷幼時父母雙亡,幸得虞氏垂簾被接進府中教養(yǎng),虞氏待她也如骨肉親女,較之朝翰恐怕更要疼愛三分。
果不其然,聽見烈明艷的話后,虞氏的臉上也出現(xiàn)動容之神情,她上下仔細的打量著烈明艷,半晌后,方才微微一笑,語帶欣慰地說道:“觀娘娘氣色紅潤,想來是日子康平。”
烈明艷哽咽道:“我在宮里,萬事有人照料著,自是一切都好。倒是姨母,怎地比前次見著還要清減不少。”虞氏崇佛,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自家供奉的小佛堂中修行,與其說她是堂堂的國公夫人,倒不如說她是帶發(fā)修行的女修士,整個人看著簡直是“樸素”的可以。
“我這把年級就是要瘦一些才好呢”虞氏輕笑著說道。
烈明艷抬起手拭了下眼角的淚花,嗔怪道:“您倒是躲清閑了,卻叫我嫂子累著了。”
“娘娘言重了,能為婆母分憂是臣婦應該做的事情。”楊美玉立刻笑著接話道。
楊氏是個身形高挑的美人,與纖細溫婉的南方女子不同,她身上有著的是屬于北方女子的爽朗健美,楊氏是烈明艷表哥林朝翰的妻子,兩人育有一女,夫妻感情十分融洽,在虞氏常年禮佛的情況下,她能當?shù)钠饑笳话氲募摇?
烈明艷也很喜歡這個嫂子,只見她臉泛笑意,先是親自服侍著虞氏坐下,而后又招呼著楊氏道:“我這里有今年新貢進來的雨時針。嫂嫂不也是喜茶之人嗎不妨嘗試一番。”
“那感情好。”楊氏爽朗的說道:“那雨時針可是千金難覓的好茶,從不流傳在民間,臣婦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未幾,溪雨親自端著茶水進來服侍。
虞氏看著她,便說道:“你母親今日也隨我進宮來了,此時正在外間候著,還不快去與她團圓一番。”
溪雨是家生子,她的母親,正是虞氏身邊的陪嫁,喚名荊娘子的。
聽見母親也來了,溪雨的臉上果然露出笑容,妥妥的行了一禮后,腳步輕快的迅速離去,很快的,屋子里面就剩下李明艷,虞氏與楊美玉三人。
飲了茶,訴完思念后,話題便開始“沉重”起來。
“自林朝懿中得探花后,西院那邊便開始漸漸猖狂起來”楊美玉說到這里擰了下眉頭,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烈明艷一眼而后方才滿懷憂慮地說道:“不僅如此,臣婦還打聽出,那柳氏日夜在國公爺耳邊念叨,說是要把三妹送進宮中,以為娘娘分憂。”烈明艷和他們是一條繩上拴著的螞蚱,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楊美玉自然不希望柳氏的女兒進宮,那樣豈不是自翹墻角,要把他們碗里的肉生生叨走。
提起“三妹”,烈明艷的腦海中依稀出現(xiàn)了個模糊的小身影。
沒辦法,烈明艷當年進宮的時候,那個三妹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兒,兩人平日也交往不多,對她的印象自然十分模糊。